外线灯还亮着,王雪的尖叫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张洋的笑声混着李阿姨账户里的五十万,在我太阳穴里敲出闷响。
我的内心被一种愤怒和悲痛的情绪笼罩着,我渴望揭开这背后的真相。
但此刻所有声音都模糊了,我盯着温差仪上跳动的数字,那串异常的温度曲线像条蛇,正沿着陈老师的影子,爬向某个更黑的地方。
我攥着温差仪的手突然发沉,好似握住了整个真相的重量。
陈老师后颈的汗毛在紫外线灯下泛着白,她盯着我手里的仪器,喉结像吞了只活蛤蟆似的上下滚动——这反应太反常,除非她知道档案室里藏着比校工经济异常更要命的东西。
\"陈老师,带我们去档案室。\"我的声音像刮过砂纸,带着一丝愤怒和决绝。
林疏桐已经抄起证物钳顶在她后腰。
陈老师的膝盖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她偏头看我时,耳垂那颗红痣正随着颤抖渗出血珠——李阿姨相册里那个\"煮热粥\"的女人,耳垂上的红痣是淡褐色的,这颗分明是刚用眉笔点的。
档案室的门缓缓打开,一股浓重的霉味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那味道刺鼻难闻,让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档案室里昏暗无比,档案柜陈旧不堪,柜门有些已经变形,上面的漆皮也脱落了不少。
室内的光线十分微弱,只能勉强看清眼前的事物。
林疏桐的紫外线灯扫过地面,光束停在第三排档案柜前:\"沈墨,温差仪。\"她的声音发紧,我凑过去时,仪器屏幕上的温度曲线突然拧成麻花——地板缝隙的温差规律不对劲,新土覆盖旧土的热传导率偏差至少0.08w\/(m·k),这说明有人在最近七十二小时内,用新挖的湿土填过这里。
\"焚烧痕迹。\"我和林疏桐同时开口。
她蹲下身,指甲轻轻抠起一块翘起的地砖,潮湿的泥土里翻出半片焦黑的纸片,边缘还粘着未烧尽的铜版纸纤维——是体检报告的常用材质。
\"墙角。\"林疏桐突然按住我的手腕,指尖凉得像冰锥,那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哆嗦。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墙根有块暗褐色的痕迹,在紫外线灯的蓝光里泛着幽绿。
她摸出棉签蘸了蘸,放进快速检测盒:\"人血,a型。\"她的声音在发颤,\"凝固形态是拖拽造成的,皮肤与地面摩擦的纹路......\"她突然抬头,瞳孔缩成针尖,\"和林夏失踪当天穿的运动鞋底花纹吻合。\"
档案室的门\"哐当\"一声被撞开时,我本能把林疏桐往身后推,我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紧张和担忧的情绪涌上心头。
老周扶着门框站着,左手还渗着血,右手举着支注射器,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他的眼睛红得像浸了血,嘴角扯出个扭曲的笑:\"小沈,校长说林夏的心脏能救你......能救你妈......\"
我太阳穴\"嗡\"地炸开,震惊、愤怒、悲痛等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三年前母亲遇害时,解剖报告写着心脏衰竭,但父亲说过她的心脏\"比二十岁的年轻人还强\"。
老周的注射器逼近我喉结的瞬间,我摸到口袋里的分样筛——那是痕检专用的金属筛网,边缘锋利得能划开皮肤。
\"老周!\"林疏桐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儿子的透析记录在我电脑里,根本不需要心脏移植......\"
老周的手顿了顿,注射器微微偏移。
我趁机扣住他手腕,分样筛卡进针管缝隙。
药液顺着筛网滴在地面,我蹲下身闻了闻——苯二氮?类镇静剂的苦杏仁味,混着点乙醛的酸,那味道让我皱起了眉头。
三年前陈野案现场,凶手用来迷晕受害者的药液,残留成分和这个一模一样。
\"老周,谁给你的药?\"我捏紧他的手腕,他的皮肤像晒干的树皮,\"是不是校长?
是不是那个说能救你儿子的人?\"
他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注射器\"当啷\"掉在地上。\"李阿姨......她看到林夏被拖进档案室......\"他的眼泪混着血珠砸在地砖上,那声音和那画面让我的心一阵刺痛。\"校长说只要我闭嘴,就给我儿子换肾......可那孩子才十六岁啊......\"
头顶传来细碎的响动,那声音好似有人在黑暗中悄悄走动。
我抬头时,一滴蓝漆正从穹顶裂缝里落下来,在地面溅出星子,那溅起的蓝漆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林疏桐用手术刀挑起那缕蓝漆,放在显微镜下:\"树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