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青苔和污垢。
但在靠近地面大约半米高的一段,水渍的分布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断续的冰霜凝结痕迹,仿佛有什么极低温的东西曾紧贴在那里。
“这种水渍形态,”林疏桐声音压得很低,“通常是低温设备表面冷凝水反复冻融形成的。结合空气湿度和这里的通风条件,要形成这种特定的霜痕,设备的表面温度至少要达到零下二十二摄氏度,并且在此停留过一段时间。”
零下二十二度!
我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画面——几年前参与一起冷库凶案调查时,我曾仔细研究过商用制冷设备。
那种大型冷藏车或者医用低温保存箱的冷凝管,在特定工况下,就会结出类似的、细密的锯齿状冰晶。
有人在这里,使用过专业级别的低温设备!
是为了保存什么?
还是……某种特殊的实验?
“我们先回警局,”我当机立断,看了一眼那个仍在闪烁红点的监控探头,“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返回警局的路上,夜色愈发深沉。
车窗外,路灯一盏盏闪过,灯光在黑暗中拉出一道道光影。
我坐在副驾驶,脑子里飞速运转,将天台上的线索与已知的信息串联。
神经抑制剂、低温设备、被监视的感觉、母亲旧案仓库的异动……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点,此刻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拉扯到了一起。
路过快递分拣站时,我想起了陈雨。
那个在调度室里显得格外心虚的女孩,那个与暗网论坛有所关联的人。
一个念头闪过,我让林疏桐在路边稍作等待,独自走向了分拣站的调度室。
现在是深夜,调度室的门锁着。
我观察了一下,是指纹密码锁。
这种锁通常会有进出记录。
我尝试联系了值班的保安,以协助调查为由,查看了近期的开锁记录。
果然,在“碎尸邮包案”案发当晚,也就是快递箱被标记“12.23”的那一晚,陈雨的指纹开锁记录,赫然存在两个小时的空白期!
这意味着,那段时间,她可能根本不在调度室,或者,有人用其他方式进入了这里。
我立刻让保安调取了调度室外部走廊以及分拣站后门附近的监控。
快进到案发当晚的那个时间段,画面中,一辆没有明显标识的白色冷链货车,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分拣站后巷,也就是临州一中废弃教学楼的正下方。
货车发动机发出轻微的“嗡嗡”声,车身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神秘。
货车停留了大约半个小时,几个人影在昏暗的灯光下忙碌地装卸着什么,看不清具体物品。
关键是,那辆货车的车尾编号被一块破布刻意遮挡了!
但我敏锐地捕捉到了它后轮碾过地面时留下的独特压痕——那种双联轮胎外侧边缘磨损不均、内侧有细微切割状痕迹的特征,与之前在“碎尸邮包案”第一个受害者王建国鞋底提取到的红土颗粒分布模式,几乎完全吻合!
那种红土,源自临州西郊废弃的采石场,而王建国生前最后的活动轨迹,就曾指向那里!
这辆冷链货车,绝对有问题!
这种吻合不仅仅意味着车辆与受害者可能存在关联,也许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完整的犯罪链条,冷链货车可能是运输犯罪物品的工具,而受害者鞋底的红土颗粒则是他们之间联系的纽带。
我还得思考这其中是否存在其他未知的因素,比如运输的时间安排、路线选择等,会不会与案件的其他线索有关联。
我立刻将这个发现通过电话告知了张队。
从快递分拣站出来,外面的风更大了,吹得路旁的树叶沙沙作响。
我快步走向林疏桐的车,心中满是对案情的思索。
坐上车后,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灯光在眼前不断闪烁。
车在马路上疾驰,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我靠在座椅上,脑海中依旧在整理着各种线索。
不知不觉,车已经开到了警局门口。
回到市局,刚走进刑侦支队的大办公室,就看到张队正站在一块巨大的显示屏前,脸色铁青。
屏幕上,赫然播放着一段监控录像,画面有些摇晃,但内容却让我如遭雷击——那是我在废弃天台蹲下身子,用放大镜查看地面胶布的背影!
“这是……”我喉咙发干。
张队指着屏幕,声音沙哑:“这是十五分钟前,我们技术科紧急从临州一中那个‘瘫痪’的监控主机里恢复出来的片段。但诡异的是,你看这个拍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