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极小的玻璃渣,边缘带着熔蚀的弧度,“是医疗废物焚烧后掺进去的。”
老吴的手在发抖,茶杯磕在桌沿发出脆响。“墨儿,你妈……”
“有人想让我以为那是凶手留下的痕迹。”我打断他,喉咙像塞了团烧红的炭,“但其实是在误导调查方向,把旧案和医疗链绑在一起。”
回到住处时,窗外的霓虹灯把窗帘染成血红色。
我铺开从交警大队拷贝的冷链货车路线图,铅笔在“临州一中后巷”“市立医院后门”“老城区焚烧厂”几个点上重重画圈。
最后一笔落在“三年前连环案现场仓库”时,铅笔尖突然折断,在纸面上戳出个深洞——像极了那些被刻意留下的“不完美痕迹”,正等着我把它们连成网。
夜风掀起图纸一角,露出底下压着的老照片:12岁的我蹲在解剖室,父亲举着镊子教我认骨缝,母亲站在门口笑,身后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蓝色笔帽——和暗网交易图里包装绳的颜色,分毫不差。
无需修改
我捏着断裂的铅笔,图纸上那个深洞像只漆黑的眼睛。
夜风裹着楼下夜市的喧闹钻进来,却冻得我后颈发僵——所有冷链货车的路线,竟在临州医院地下车库的位置拧成了死结。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交警大队老张发来的定位:“王建国刚从一中后门出来,往医院方向去了。”我扯下墙上的路线图塞进帆布包,下楼时鞋跟磕在台阶上,金属搭扣刮过墙面,在白漆上留下道细长的划痕——像极了三年前母亲命案现场,凶手鞋底蹭出的那道墙灰印。
临州医院地下车库的通风口飘着消毒水混着汽车尾气的怪味。
我猫在消防栓后面,看着王建国佝偻的背影晃进b3区,他右手始终攥着什么,指节泛白得几乎透明。
监控摄像头在头顶转了个角度,他突然顿住,像是被什么烫到似的甩了甩手,有金属反光闪过——是把钥匙。
“叮——”钥匙落进排水沟的脆响在空旷的车库里格外清晰。
我冲过去时裤脚蹭到消防栓,警报灯应声亮起红光。
王建国猛地回头,老花镜滑到鼻尖,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慌乱:“你、你跟踪我?”他后退两步撞在消防箱上,灭火器“哐当”掉下来,在地面滚出两米远。
我蹲在排水沟前,用钢笔尖挑起那枚钥匙。
齿痕在手机闪光灯下泛着冷光,最顶端的豁口呈不规则三角——和三天前碎尸邮包夹层里,那道被胶布粘过的边缘弧度分毫不差。
血液在太阳穴突突跳动,三年前痕检室的金属柜突然在记忆里翻涌:当时在母亲命案现场提取的胶布样本,边缘也有同样的三角豁口。
“不是我!”王建国突然抓住我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他们说只要开后门放货车,就给我孙子凑手术费......我真不知道车上装的是......”他的声音突然哽住,顺着他的视线,我看见车库尽头的防火门缓缓打开,穿白大褂的身影闪了一下又消失——是林疏桐?
裤袋里的电脑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我扯出陈雨那台老thinkpad(联想笔记本电脑),暗网论坛的新帖子正跳着血红的提示:“第二块拼图:急诊科副主任”。
照片里林疏桐正弯腰检查陈野的尸体,发梢垂落遮住半张脸,右下角的时间戳是十分钟前——这意味着有人在医院里装了针孔摄像头。
手机与此同时震动,是林疏桐发来的微信:“来负一层标本室,有东西给你看。”我抬头时,王建国已经不见了,排水沟里的钥匙还沾着他掌心的汗。
我把钥匙塞进证物袋,转身往负一层跑,白大褂下摆扫过墙面,沾了一手墙皮——和三年前母亲命案现场的墙灰,颜色分毫不差。
标本室的门虚掩着,消毒水味浓得呛人。
林疏桐背对着我站在玻璃柜前,手里捏着支试管,血液在冷光下泛着暗紫。
“匿名快递。”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指节抵着玻璃柜,在上面压出青白的印子,“标签上的字......”她转过试管,黑色水笔写的“林疏桐收”几个字,笔画间的连笔习惯和三年前母亲“意外”现场的伪造遗书如出一辙。
我接过试管时碰到她的指尖,凉得像块冰。
“三年前你妈那起‘交通意外’,现场刹车痕是伪造的。”我脱口而出,三年前在痕检组看过的卷宗突然清晰起来,“刹车印的橡胶颗粒分布不均,应该是用模具压出来的。”林疏桐的睫毛颤了颤,试管在她手里晃了晃,血液溅在玻璃柜上,和柜里泡着的器官标本融成一片。
“叮——”我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