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崎岖、被冰雪覆盖的兽道可以勉强攀爬。山顶相对平坦,覆盖着茂密的原始针叶林,寒风凛冽如刀。
当谭俊生一行人历经艰险,终于登上这处绝地时,己是傍晚。夕阳的余晖给雪峰和林梢镀上了一层悲壮的金红。
“就是这里了!”谭俊生站在孤鹰岭的最高处,俯瞰着脚下莽莽苍苍的林海雪原,寒风吹拂着他破旧的衣襟,猎猎作响。他解下背上那把老套筒步枪,高高举起,冰冷的枪管指向苍穹,声音在呼啸的山风中,如同孤鹰的初啼,传遍整个山巅:
“从今日起!此地,便是我们的根基!号——孤鹰岭!”
“我们兄弟三十二人,歃血为盟,在此立寨!”
“不劫贫苦!不掠妇孺!”
“专杀为富不仁之恶霸!专斩欺压良善之强梁!专打祸国殃民之洋寇!”
“替天行道!护佑一方!”
“此誓!天地共鉴!鬼神同听!若有违者,犹如此枝!”
话音未落,他猛地抽出腰间的攮子,寒光一闪!旁边一株碗口粗的枯松树枝应声而断!断口处,新鲜的木茬在夕阳下泛着惨白的光。
“孤鹰岭!”谭无双、谭晓峰、耿仲明等人齐声怒吼!
“替天行道!”三十二条汉子,如同三十二棵扎根于绝壁的劲松,在凛冽的山风中挺立!吼声汇聚成一股不屈的洪流,冲破了云霄,在这白山黑水之间,刻下了属于他们的第一道印记!
谭俊生放下枪,看着身边一张张在寒风中冻得通红、却写满坚定和希望的脸庞。前路依旧茫茫,血雨腥风就在眼前。但此刻,这孤鹰之岭,便是他们这群被世道遗弃的孤鹰,唯一的巢穴,也是他们向这不公命运,发起反击的起点!他粗糙的手指,缓缓拂过冰冷的枪栓,眼中那片深潭,终于彻底化作了燃烧着冰焰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