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照片——那是他十六岁生日时在孤儿院拍的,照片里的少年眼神清澈,虽然很瘦,但那时貌似是他最开心的时候了。
张芸撕开创可贴,露出下面己经结痂的伤口:“你好像很会照顾人。”
她的语气看似随意,却带着一丝试探。
林离盯着她的伤口,想起母亲曾在他烫伤时,他用口红在疤痕周围画过一朵小花,然后被母亲冷冷地斥责道:“丑八怪,别出去丢人。”
他喉咙滚动着,别过脸:“只是不想麻烦。”
15点整,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后厨。
张芸靠在门框上打盹,手里还握着抹布,指尖微微蜷起,像只熟睡的小动物。
林离清洗完最后一个碗碟,听见她轻微的鼾声,夹杂着窗外偶尔路过的自行车铃声。
他取下挂在墙上的薄毯,那是他用第一个月的面馆收入买的,质地粗糙,却足够温暖。
他轻轻将薄毯盖在她肩头,动作极轻,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玻璃。
她在睡梦中呓语,手指无意识蜷起,他看见她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指尖泛着健康的粉色,不像林挽总是涂着鲜红的指甲油,如同她偏执的爱。
薄毯上有阳光的味道,混着张芸身上的洗衣皂香,形成一种令人安心的气息,他忽然想起孤儿院的被子,虽然破旧,却总有阳光晒过的温暖。
17点40分,暮色漫过青瓦。
张芸醒来时,薄毯滑落至腰间,她看见林离正在熬制明早的汤底,火光映得他侧脸柔和,投在墙上的影子轻轻晃动。
“我没耽误你干活吧?”她揉着眼睛起身,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他摇头:“汤还要熬两小时。”
她凑近灶台,热气扑在脸上,闻到浓郁的骨汤香气:“好香,是猪骨汤吗?”
他往锅里添了把枸杞:“嗯,加了当归。”
她突然指着他的头发:“有白头发了。”
他下意识摸向鬓角,那里确实有几根银丝,比记忆中更早出现。
张芸己掏出手机:“别动,我帮你拔。”
她的指尖轻轻拨开黑发,带着一丝痒意,气息拂过他耳后,让他想起母亲曾经的抚摸——那是在父亲离家出走前,她的手还带着温柔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