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架间此起彼伏的法语交谈声让他有些恍惚，仿佛自己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异乡客。

推着购物车走过零食区时，他的目光机械地扫过商品标签，试图让自己融入这日常的场景。

当他将最后一罐番茄酱放进购物篮时，不远处传来的铃铛声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那是种极其细微的声响，混在超市嘈杂的背景音乐中，若不是经历过无数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李泽几乎要忽略过去。

那清脆的“叮铃”声，和伊莲娜鞭子末端的铃铛一模一样。

他握着购物篮的手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缓缓转头，在零食区的货架缝隙间，瞥见一抹黑色皮衣的衣角。

皮衣上的金属装饰在灯光下反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几乎是本能地，李泽丢下购物篮，混在人群中朝出口挤去。

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他能感觉到背后有两道灼热的视线如影随形。

有人因为他的莽撞而发出不满的惊呼，他却充耳不闻。推开超市玻璃门的瞬间，阳光刺得他眯起眼，眼前一阵发黑，身后突然传来玻璃瓶碎裂的声响，伴随着伊莲娜冰冷的笑声：“小宝贝，好久不见。”

那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熟悉的压迫感。

李泽拼命奔跑，皮鞋在石板路上敲击出慌乱的节奏。

他拐进狭窄的巷子，晾衣绳上的衣物在风中疯狂摆动，扫过他的脸颊，生疼。

他听见身后追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脏上。

拐角处的垃圾箱后，沈逸风正紧张地张望，脸色苍白如纸，看见李泽狼狈的模样，嘴唇颤抖着：“她们来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恐惧，身体微微摇晃，像是随时会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