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破军在江湖上闯荡了大半辈子,手下亡魂无数。-g/g~d\b?o,o?k¨.!c!o*m\但他砍的每一颗头,都是十恶不赦之徒。强盗土匪,恶霸贪官,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九馗顿了顿,“可江湖终究是江湖,沾了血腥,就洗不干净了。”
“他回到老家青石村时,父母早已过世,膝下无子。村民们看他一身血腥气,长相又凶神恶煞,都避之不及。”
林墨想起了那张总是板着的脸,想起了那双永远冷漠的眼睛。原来并非天生如此。
“萧破军本以为从此可以隐居山林,独自终老。却没想到,命运给了他一个意外的礼物。”九馗看向林墨,眼中带着复杂的神色,“那就是你。”
“那是个寒冬腊月,雪下得特别大。”九馗的声音渐渐低沉,像是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萧破军在村外的破庙里发现了你。”
林墨屏住呼吸,等待着关于自己身世的真相。
“你当时还不到两岁,被人用破布包着扔在神像脚下。差点冻死。”九馗摇头,“萧破军本想置之不理,可看到你睁开眼睛看着他的那一刻,他的心软了。”
“那双眼睛,干净得像山泉水,没有半点污浊。′新+完.本?神~站¢ -已~发¨布-最′新*章^节\萧破军说,他这辈子杀人如麻,从未见过如此纯净的眼神。”
林墨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他把你带回了家,取名林墨。说是希望你能像墨水一样黑白分明,不要像他一样活在灰色地带。”九馗苦笑,“可惜,村民们不这么想。”
“他们说什么?”林墨问。
“说萧破军不怀好意,说他养你是为了等你长大后砍你的头。”九馗的语气变得愤怒,“荒唐!可村民们就是这么想的。”
“特别是那个疯婆子王氏,她丈夫曾经是个小偷,被萧破军在外面砍了头。她记恨在心,逢人就说萧破军是个恶魔,连小孩都不放过。”
林墨想起了那个总是对着他指指点点的疯女人,原来仇恨的种子早就埋下了。
“还有村里那些没有孩子的夫妇,他们眼红萧破军捡了个孩子,就说你是他们的,要把你抢走。”九馗冷笑,“当然,萧破军不会让他们得逞。”
“他是怎么做的?”
“挥刀赶走了他们。从那以后,萧破军彻底与村民决裂。”九馗叹气,“可他还是要养你,还是要在这个充满恶意的地方生活下去。,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
林墨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他想象着年幼的自己,想象着养父独自承受着所有的压力和恶意。
“你知道吗?萧破军为了养你,放下了所有的尊严。”九馗的声音有些颤抖,“村民们骂他,他忍了;商贩们坑他,他也忍了;甚至有人往他家门口扔死猫死狗,他还是忍了。”
“为什么?”林墨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因为他怕你受到伤害。他怕自己一旦动手,村民们会迁怒于你。”九馗摇头,“所以他选择了隐忍,选择了承受。”
“可是这种隐忍,也在一点一点地折磨着他的心。”
“萧破军就这样忍了十六年。”九馗继续说道,“看着你一天天长大,从蹒跚学步到能够独当一面。这十六年,是他这辈子最快乐,也最痛苦的时光。”
林墨想起了那些平静的日子,想起养父教他练剑时的严厉,想起深夜里偷偷为他盖被子的温柔。原来那份沉默的爱,承载着如此沉重的分量。
“快乐是因为有了你这个儿子,痛苦是因为村民们的恶意从未停止过。”九馗望向远方,“特别是那个疯婆子王氏,随着年龄增长,她的疯癫也越来越严重。”
“她经常在你面前说萧破军的坏话,说他早晚要杀了你。你那时候还小,虽然不全信,但心里多少也埋下了疑虑的种子。”
林墨心中一痛。他想起了童年时的那些夜晚,想起自己偷偷观察养父的神情,想起心中那些说不出的恐惧。
“萧破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用更加严厉的训练来表达关爱。”九馗苦笑,“可这样一来,反而让村民们更加确信他不怀好意。”
“恶性循环就是这样开始的。村民们越是排斥,萧破军就越是沉默;萧破军越是沉默,村民们就越是猜疑。”
“直到两年前,萧破军病重去世。”九馗的声音变得沉重,“临死前,他拉着你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林墨记得那一天。养父躺在床上,眼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