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的门扉轻轻合拢,那道声音让婉娘紧绷的身体骤然一软,整个人差点要从凳子上滑落。?晓*税~C·M,S_ ·追^嶵·歆/漳′节~
她以手撑桌,急促地喘息着,额前细密的冷汗濡湿了鬓角的碎发,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洇开一小片水渍。
方才与秦书的对峙,不过短短一炷香的工夫,却比在地牢里等待审判还要耗费心神。
那个男人的眼神,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她灵魂深处最隐秘的角落,让她所有的伪装都无所遁形。
然而,那双美眸中残存的惊惧与惶恐,仅仅持续了数息,便如潮水般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淬了冰的锋芒与一种截然不同的冷峻。
她缓缓直起身子,方才那楚楚可怜的柔弱姿态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的她,便如一柄出了鞘的利剑,寒气逼人。
“来人。”她的声音清冷,再无半分娇柔。
门外候着的店小二闻声推门而入,恭敬地躬身:“姑娘有何吩咐?”
婉娘看也未看他一眼,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封早已备好的、用火漆封口的信笺,随手丢在桌上。“去,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店小二不敢怠慢,不多时,一位身形微胖、满脸精明的中年男人便快步走入雅间,对着婉娘深深一揖:“沈姑娘,事情可还顺利?”
婉娘的目光落在那封信上,语气淡漠如冰。^看\书¨君¢ ·已′发+布¢最¨芯~璋`劫?
“将这封信交给你家主人。告诉他,我该做的,已经做完了。”
掌柜的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信收入袖中,再次躬身:“小的明白。”
与此同时,城南客栈。
猴三在秦书的房内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不时朝门口张望。
“高大人,你可算回来了!”
一见到秦书推门而入,猴三立刻迎了上去,脸上写满了焦灼。
“你让我盯着的那几个泼皮赌徒,连同那个叫婉娘的歌女,全被徐少卿的人扔进大理寺死牢了!听说板子都没上,就全招了,这事儿……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我刚才在大牢之中看到他们了。”秦书神色平静,他解下外披,随手搭在椅背上,给自己倒了杯凉茶,“至于招了,也是因为徐少卿让我过去想办法解决的,那几个混混和赌徒,虽是凶手,但也不过是几把刀而已,至于那个歌女,明面上虽然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但事实上,她才是这盘棋局中的关键棋子。?如?闻′网? *首·发-”
猴三听此,顿时不明觉厉,脸上满是对秦书的佩服之色。
“没想到徐少卿办案也需要大人协助,大人才是最厉害的,都说这京中人才辈出,但在下官看来,高大人才是最厉害的!”
秦书并没有因为猴三这通马屁内心愉悦,也没有因为猴三听不懂自己的言语而觉得失望,反而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得弧度。
“你倒是会说话,这段时间在京城去做什么了?”
猴三不好意思地笑着挠了挠头:“没,没什么,就是到处去逛了逛,这京城还挺大。”
秦书自然清楚猴三的去向,但说到底没有影响自己的计划,而且猴三对他吩咐的事情也做的不错,他便也不计较这些了。
秦书饮尽杯中茶,目光悠远地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好好等着,看一出好戏。戏唱完了,我们也就该回南阳了。”
棋盘已经布下,棋子也各就各位,接下来,就看这些执棋者的能力有多大,能让这京城的风,吹多大了。
猴三顿时一脸诧异:“大人,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南阳?下官现在就去准备。”
正说着,房门被轻轻叩响。
一名店小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高大人,门外有位自称婉娘的姑娘,抱着琵琶,说要求见大人。”
猴三一愣,满脸错愕:“婉娘?她不是被关进大理寺了吗?高大人,这……”
秦书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和婉娘在归云楼谈判的时候,便预料到婉娘回来找自己。
因为只要一进归云楼,婉娘就算是不想和自己合作,也只有来找自己的最后一条路了。
“让她进来。”秦书淡淡开口,随即对猴三使了个眼色,“你先下去吧。”
猴三虽然满腹疑窦,但还是依言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