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的声音,像是为这场盛大的毁灭,敲响了最后的丧钟。~三\叶-屋/ ?已*发_布¨最\新\章^节¨
他的话音未落,歌剧院的穹顶便再也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
伴随着金属扭曲、巨石断裂的刺耳悲鸣,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不是坍塌。
是整个天花板,作为一个整体,朝着下方压来。
那维莱特撑起的水幕屏障,在这一刻,从“墙壁”变成了“屋顶”。
轰隆——!!!
无法想象的重量,狠狠砸在了那层薄薄的水幕之上。
那维莱特闷哼一声,脚下的大理石地面寸寸龟裂,整个人都矮下去了半分。
他用龙王的力量,硬生生扛住了一座宫殿的崩塌。
“快走!”
克洛琳德的吼声,终于唤醒了那些被恐惧钉在原地的民众。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人群像决堤的洪水,沿着那维莱特开辟出的安全通道,疯狂地向外涌去。
歌剧院的舞台,此刻己经彻底变成了一座孤岛。
一道宽阔的、深不见底的鸿沟,将它与观众席完全割裂。
鸿沟之下,是不断上涨的、泛着幽蓝光芒的原始胎海水,它像怪兽的血液,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爱可菲就站在这鸿沟的边缘,冰冷的胎海水己经漫过了她的脚踝。
水流并不湍急,却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仿佛能首接冻结灵魂。
她顾不上这些。
她的眼里,只有舞台中央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我必须过去!”
这个念头,像烙铁一样烫在她的心上。+6\k.a!n?s¨h\u,._c¢o/m+
她要到她身边去。
无论用什么方法。
爱可菲的目光在周围飞快地扫视,寻找任何可以借助的漂浮物。
一块断裂的石柱?一截巨大的横梁?
不,都不行。
这些东西在致命的胎海水中,会像饼干一样被迅速溶解消融。
而在舞台上,芙宁娜也在看着她。
那个刚刚才重新站起来的、倔强的身影,此刻却在微微颤抖。
她看着洪水对岸,那个为了自己不顾一切的护卫。
她看着不远处,正以一人之力扛起整座建筑、为所有人争取生路的那维莱特。
她看着那些在护卫队指引下,仓皇逃窜、哭喊着的她的子民。
这一切……
这一切的灾难,这场末日,都是因她而起。
因为她这个“神明”的不作为。
因为她这个“演员”拙劣的骗局。
五百年的孤独与恐惧,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更沉重的、名为愧疚与自责的枷锁。
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从她那双异色的瞳孔中滑落。
这一次,不是因为害怕。
也不是因为委屈。
是为一个不称职的神,为一个无能的演员,流下的忏悔之泪。
“芙宁娜……”
爱可菲向前踏出一步,半个身子都探入了鸿沟之上。
她想跳过去。
哪怕下面是万丈深渊。
就在她即将纵身一跃的瞬间,头顶的阴影再次加深。
“小心!”克洛琳德的惊呼声从远处传来。?*天/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3
一块磨盘大小的穹顶碎石,挣脱了主体的束缚,带着尖锐的呼啸,首首地朝着爱可菲所在的位置砸落。
太快了。
快到爱可菲只来得及抬起头,看到那块不断放大的死亡阴影。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然而,预想中的撞击并未到来。
咻——!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水鞭,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从那维莱特的方向甩来。
它后发先至,精准地抽打在巨石的侧面。
啪!
坚硬的岩石,在那道看似柔软的水鞭下,如同鸡蛋般应声碎裂,化作无数细小的石子,噼里啪啦地落入胎海水中,连一朵像样的浪花都没能激起。
那维莱特分心了。
在承受着整座歌剧院重量的同时,他分出了一丝力量,保护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护卫。
芙宁娜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一幕。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