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开战,乌兰那边......”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他轻抚她的后背,“若你父王真是被迫出兵,我会想办法避免与乌兰军队正面冲突。”
她松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他寝衣的系带:“谢谢你。”
“睡吧,”他吻了吻她的发顶,“一切有我。”
云珈蓝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实在是太疲惫了,于是,就这么靠在裴嬴川怀里,陷入了梦乡。
......
号角声响起。
裴嬴川猛然睁眼,轻手轻脚地将手臂从云珈蓝颈下抽出。
一般这种时候,是有来客。
如今多事之秋,裴嬴川不得不亲自去看看。
但是,他的指尖刚触到床边的外袍,身后就传来窸窣声响。
“嬴川?”云珈蓝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手指已经攥住了他的衣角。
“有人来了。”他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你继续睡,我去去就回。”
裴嬴川起身离去,带的帐幔外烛火摇曳。
云珈蓝盯着那晃动的光影,睡意全消。她轻轻掀开锦被,赤足踩在铺了绒毯的地面上,从暗格中取出一柄短剑别在腰间,又披了件墨色斗篷。
“惊蛰。”她对着空气轻唤。
惊蛰从屋外进来:“公主。”
“带我去听松阁。”
听松阁是裴嬴川经常议事的地方。
惊蛰担忧道,“可是你需要休息——”
云珈蓝叹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独留我在这里,也是瞎想。不如去看看。”
惊蛰思索了一下,也只得作罢。
.......
听松阁内,裴嬴川推开暗门时,裴云宣正背对着他欣赏墙上的《西北堪舆图》。
烛光下,这位传说中沉迷诗书的闲散王爷坐在轮椅上,身姿挺拔如青松,一袭素白锦袍纤尘不染。
“三哥好雅兴,深夜赏图。”裴嬴川反手锁上门栓。
裴云宣转身,露出一张与裴嬴川三分相似的面容,只是眉宇间少了杀伐之气,多了几分书卷清雅。
他唇角含笑,眼底却冷静如冰:“七弟的封地,果然比传闻中更为壮观。”
两人对视片刻,又同时错开目光。
“三哥冒险前来,总不会真为看幅地图?”裴嬴川径自走到茶案前斟了两杯冷茶。
“还是说,”裴嬴川顿了顿,“你也是来给皇帝当说客的?”
裴云宣接过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并未直接搭话,而是道:“崔琰回京途中遭遇山匪,右臂被废了。”
裴嬴川眉梢微动:“可惜,没要了他的命。”
“是你的人?”
“我若要杀他,不会选在离开北安辖境之后。”裴嬴川冷笑,“三哥这是来兴师问罪?”
裴云宣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封火漆密函推过桌面:“看看这个。”
烛光下,火漆上清晰的龙纹让裴嬴川瞳孔骤缩。他利落地拆开,扫过纸上内容后猛地抬头:“裴天佑要调动南境水师?”
“三日前下的密旨。”裴云宣啜了口冷茶,“名义上是剿海盗,实则会借道沅江北上。加上从燕京出发的十万禁军,半月内就能对北安形成合围之势。”
裴嬴川指节叩击桌面,忽然盯着裴云宣的眼睛:“三哥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阁外回廊的阴影里,云珈蓝贴着雕花木窗,屏息听着屋内对话。
“我做事,”裴云宣的声音忽然压低,“向来不讲缘由。”
茶杯在裴嬴川掌中裂开一道细纹。他定定地看着裴云宣,良久,冷笑一声。
“说罢,你想要什么?”裴嬴川的开门见山。
“联盟。”裴云宣直视着他,“各地藩王我已联络六家,只要西北率先举旗——”
“你想让我当出头鸟?”裴嬴川冷笑打断,“然后你好坐收渔利?”
裴云宣忽然起身,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放在案上。羊脂白玉上赫然刻着“受命于天”四字。
裴嬴川呼吸微凝。
这是先帝传给嫡长子的信物。
屋内陷入死寂。云珈蓝透过窗缝看到裴嬴川拿起玉佩仔细端详。
“即便事成,三哥打算如何安置西北?”他终于开口。
裴云宣微笑:“自太祖时起,北安王便有开府建牙之权。你若愿意,我可许你世代镇守西北,军政自治,只需名义上尊中央朝廷。”
这个条件优厚得令人难以置信。云珈蓝攥紧了斗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