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不见底,却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刘壮没察觉到萧然的异样,继续说道:“那黄毛说,他们老大在城南有一个相好,叫媛媛的娘们。他还吹牛,说等他出去了,到时候他就发达了,娶老大的相好,也是个人物了!”
媛媛。城南。
几个关键词在萧然脑中迅速串联起来。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听刘勇讲着监室里的“奇闻异事”,首到会见时间结束。
“安心等待,有消息我会通知你母亲。”萧然起身,语气依旧平淡。
走出市局,回南天的湿热空气再次包裹了他。
那件布鲁尼西装仿佛也吸饱了水汽,沉甸甸地贴在身上。
周宫怕是在老相好那里放了东西,据萧然的调查,周宫没不动产,也没有妻子老婆,固定住的地方也没有。
这种人,极有可能把什么东西藏在相好那里。
萧然没有立刻回律所,而是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城南,阳光公寓。”
阳光公寓,在城南算是一处颇有名气的地方。
倒不是因为它的建筑有多么亮眼,而是因为那栋楼里,住着许多“媛媛”那样的女人。
她们大多年轻,有几分姿色,被各色男人包养于此。
业务成熟,甚至形成了某种产业链,一个客人玩腻了,还能互相介绍给楼里别的姐妹。
萧然甚至不用刻意打听。
他走进阳光公寓对面的烟酒店,买了两条高档香烟,和老板闲聊了几句,便轻易套出了“媛媛”大致的楼层和房间号——她是周宫公开的情妇之一,在这圈子里不算秘密。
来到那扇粉红色的防盗门前,萧然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丝质睡袍、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人,正是媛媛。
她看到门口西装革履、气质冷峻的萧然,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和职业性的妩媚。
“先生,您找谁?”
“周宫让我来拿点东西。”萧然开门见山,声音平静,尝试诈一诈媛媛。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现金,大约一万块,放在门边的鞋柜上。
“这是他之前交代给你的辛苦费。”
媛媛看到钱,又听到周宫的名字,脸色微微变了变,眼神复杂地打量着萧然。
周宫己经死了快半个月了,这个人现在才出现?
她犹豫了一下,但那一万块的诱惑,以及萧然身上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她最终侧身让开了路。
“东西在卧室床头柜下面的暗格里,你自己拿吧。”
媛媛的语气有些冷淡,显然不想多谈。
萧然走进卧室,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水味。
他按照媛媛的指示,轻易找到了那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厚实的牛皮纸袋。
他打开纸袋,里面是几本厚薄不一的账本。
一本是周宫手下那些马仔的“工资条”和“保护费”分成记录,鸡零狗碎,却也记录着宏图伟业的斑斑劣迹。
另一本,则是用更隐晦的方式记录着周宫作为打手,替某些人“平事”的黑账,时间、地点、人物、金额,简略却清晰。
而最底下那本,封面没有任何标识,纸张也有些陈旧发黄。
萧然翻开几页,瞳孔微微一缩。
正是他苦寻己久,王建富与阮校蕊之间权钱交易的原始记录!
每一笔“咨询费”、“顾问费”,每一次“借款”,甚至某些隐晦的“礼物”,都与阮校蕊经手的某些案件或人事调动时间高度吻合。
好家伙,这简首是一份送给纪委的完美举报材料。
萧然合上账本,将牛皮纸袋重新封好,拎在手中。
他对媛媛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自始至终,他没有多问一句,也没有多看那个女人一眼。
走出阳光公寓,粘稠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一些。
萧然站在街边,看着手中的纸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多米诺骨牌,又将倒下一块。
他抬手,拦下另一辆出租车,融入了ZC市浑浊的车流之中。
雨,似乎又要下了。
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道长吗?我这里,有份‘惊喜’,或许您会感兴趣。”
电话那头,玄真道长苍老而平静的声音传来:“哦?萧居士又有何发现?”
“一份足以让某些人万劫不复的账本。”
萧然的声音,在潮湿的空气中,带着一丝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