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钟懿答应得如此干脆,反倒让刘公公挑了挑眉。*齐,盛^晓?说′王* -首?发-
只听钟懿继续缓缓开口。
“本官奉命押送粮草而来,如今粮草已至,斩杀敌酋亦算不辱使命,理当回京复命。只是……”他顿了顿,抬起头,“本官想向公公讨要一人,随我一同上路。”
刘公公眉梢一扬,来了兴致:“哦?什么人,竟让你如此挂怀?”
钟懿的目光平静如水,吐出了三个字。
“石铁柱。”
刘公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显然对一个普通军中铁匠的名字毫无兴趣,只是无所谓地一挥手。
“既然是军中的人,那便是赵将军和崔将军说了算。这种小事,咱家从不插手。”
说完,他站起身,整了整蟒袍,看也不看三人一眼,径直走出了大帐。
“砰!”
赵毅一拳狠狠砸在身旁的案几上,那坚实的木案应声裂开一道缝隙!
“欺人太甚!这死阉人!分明是鸡蛋里挑骨头,无理取闹!”他气得满脸通红,破口大骂。
崔凛的脸色同样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目光凝重地看向钟懿,低声发问:“钟鼎,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
钟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点了点头,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一抹寒光。′e/z-l^o·o_k\b,o\o/k/.¨c!o`m′
“我感觉到了。”
“这位刘公公,看似句句在理,事事照着规矩来,但他从头到尾,都不是为了查明什么真相。”
“他纯粹是……冲着我来的。”
赵毅那双虎目圆瞪,脸上写满了匪夷所思。
“冲你来的?这……这怎么可能?”他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我还当这老阉货是个不懂变通的木头桩子,只会照着朝廷的死规矩办事!他凭什么针对你?”
崔凛的眼神却冷静得像一潭深水,他缓缓摇头,声音压得极低。
“赵兄,你恰恰想反了。正因为他不是木头桩子,今日之事才透着古怪。”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钟懿,逻辑清晰地剖析起来。
“你想,若他真当钟大人是通敌叛国的重犯,此刻钟大人就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而是五花大绑,打入囚车,连开口辩解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哪会耐着性子,听我们讲什么反间计?他之所以费这么多口舌,不是为了查案,而是为了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把钟大人……‘请’回京城去。,幻′想!姬¨ ~哽¢鑫·罪,筷_”
“我明白了……”赵毅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他这是要先用‘规矩’把你套住,押回京城那个龙潭虎穴,再寻个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慢慢地……炮制你!”
钟懿静静地听着,心中却升起了另一个疑惑。他看向赵毅,那张憨厚耿直的脸上,此刻除了愤怒,更多的是一种对阴谋诡计的茫然。
“赵大哥,”钟懿的语气带着几分探究,“恕我直言,以你的性情,似乎……对这朝堂上的弯弯绕绕,并不十分上心?”
赵毅被他问得一愣,随即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那份属于沙场猛将的豪迈又回到了脸上。
“嗨!我爹当年在围场里替先帝爷挡过一头疯熊,圣上感念,才让我袭了这个将军的职。我这辈子,天生就是个打仗的料,脑子里实在装不下那些九曲十八弯的玩意儿。”
他拍了拍胸脯,颇有几分自得。
“再说了,满京城谁不知道我赵家是蒙着皇恩的?我又不跟那些文官抢功,也不掺和什么党争,谁吃饱了撑的,敢没事来构陷我?”
原来如此。皇恩庇护,加上自身专注武事,不涉党政,这才让他成了一块无人敢轻易触碰的“铁疙瘩”。
钟懿恍然大悟,心底却也为赵毅捏了把汗。这种庇护,能保他一时,却未必能保他一世。
赵毅的思绪很快又转了回来,他一把抓住钟懿的胳膊,满眼都是藏不住的担忧。
“钟兄弟,你此去京城,无异于羊入虎口!那老阉货摆明了不怀好意。这样,我拨一队最精锐的亲兵护送你,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我看他能奈你何!”
“万万不可!”钟懿想也不想便断然拒绝。
“赵大哥,你忘了刘公公临走前那句‘同气连枝’了吗?那不是讥讽,是警告!我若此刻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