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强压下心中的不快,咳嗽两声,连忙拱手。/r+u\w!e+n¢.·n+e,t′
“公公说笑了。只是……只是钟兄弟他方才力战受伤,我正想带他去找军中大夫瞧瞧。”
那小太监闻言,上下扫了钟懿一眼,眼神里的鄙夷和不屑几乎要溢出来,他“嗤”地冷笑一声。
“受伤?一个为了活命,将我大渊神雷秘方拱手献给敌酋的叛徒,有什么资格看大夫?”
“你!”赵毅勃然大怒,刚要发作,却被崔凛死死按住。
赵毅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上前一步解释。
“公公误会了!钟鼎他没有背叛!这一切……都是计划!是为了引蛇出洞,诛杀阿骨啜!是我们误会了钟兄弟,还请您明察,莫要让刘公公也误会了啊!”
说着,赵毅指了指车上的尸体。
“您看,这就是阿骨啜的尸体,身上还有着……”
岂料,那小太监面对赵毅的解释,脸上那层冰冷的假笑却未曾融化分毫。
他只是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用指尖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直接打断了赵毅的话。
“计划?”他拖长了声调,“咱家只知道,神雷秘方,国之重器,断没有交到敌酋手中的道理!至于是不是计划,是不是误会,那是你们该向刘公公解释的事,与咱家何干?”
他轻蔑地一甩袖袍,转身便要回帐。\天-禧.晓-税\王¨ `埂`芯!罪·全\
“站住!”赵毅的怒火终于压不住了,那只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几乎要将刀柄捏碎。
小太监脚步一顿,缓缓回头,眼神阴冷。
“怎么?赵将军打了胜仗,是想在这营门口,斩了咱家这个传话的,给你那‘好兄弟’出气吗?”
一顶天大的帽子,就这么轻飘飘地扣了下来!
崔凛脸色一变,拽住赵毅的胳膊,用力摇了摇头。
刺客绝不能冲动!
这阉人看似狐假虎威,实则字字诛心!
此时动他一根汗毛,就坐实了武将骄横、目无内监的罪名!
赵毅胸膛剧烈起伏,终究是把那口恶气硬生生咽了回去。
钟懿自始至终都静静地看着,苍白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轻轻拍了拍赵毅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即迈步上前,对着那小太监微微一拱手。
“有劳公公带路。”
中军大帐之内,与外面的血火硝烟气截然不同。
名贵的瑞脑香在角落的铜炉里升腾着袅袅青烟,驱散了帐篷里最后一丝属于战场的铁锈味。-墈?书`君¨ ?追?罪·歆,蟑*結-一个身穿绛紫色蟒袍的老太监,正安然坐于主位之上,姿态闲适地端着一只白玉茶盏。
他便是监军使,刘公公。
听到脚步声,他甚至没抬眼,只是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茶,直到赵毅、崔凛、钟懿三人站定在帐中,他才缓缓放下茶盏,脸上堆起一抹虚假的笑容。
那笑意浮于表面,却丝毫未达眼底。
“哎呀,三位大人可算是回来了。这一仗打得惊天动地,可让咱家在后面捏了一把汗呐。退敌平叛,辛苦,辛苦了。”
“不敢,份内之事,倒让公公挂心了。”赵毅压着火气,瓮声瓮气地拱手回礼。
刘公公的目光,越过两位将军,径直锁在了钟懿的身上。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个看似孱弱的书童,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精光。
“这位,想必就是钟大人了?咱家在路上就听说了,钟大人虽是文官,却以一己之力,研制出神雷利器,让那不可一世的北狄大军接连败退,真是少年英雄,国之栋梁啊!”
钟懿心头一凛,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躬身一揖:“公公谬赞。本官不过是拾人牙慧,侥幸懂得些格物之理,取巧罢了,当不得英雄二字。”
“取巧?”刘公公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说来也巧,咱家昨日行至半路,听闻北狄营地方向,传来好大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那时候,钟大人你……好像正好就在北狄大营之中吧?”
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钟懿却仿佛早有准备,他抬起头,迎上刘公公那审视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将早已烂熟于心的计划全盘托出。
从被擒后将计就计,到故意泄露一个需要亲身验证的假秘方,再到如何借试爆为名,将阿骨啜诱至乱石谷的必杀之局……
他讲得条理清晰,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