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扶凌萱突然冲向石牢,在一面墙前僵住了。*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
火光下,她认出了那个熟悉的字迹——“萱儿好好活”。
旁边还有歪歪扭扭的划痕,有些笔画拖得老长,像是写字的人疼得直哆嗦。
谢嘉泽举着火把凑近,发现墙角还挂着布条,褪色的青布上打着补丁,和扶凌萱记忆里父亲最后穿的长衫颜色一模一样。
他脸色瞬间沉下来,伸手拦住要摸墙的扶凌萱:“别看了,阿萱。”
“他们居然……”扶凌萱声音发颤,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渗了出来,“我爹娘根本不是痛快死的,他们被关在这儿……”
她突然抓起地上的铁链,朝着刑具狠狠砸过去,“聂崇山!你们还是人吗!”
铁链砸在铁架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扶凌萱砸得满脸是汗,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谢嘉泽默默走到她身后,环抱住她不停发抖的肩膀。
她挣扎了两下,最后瘫在他怀里,哭得几乎喘不上气:“为什么要这么狠……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
“我在呢。”谢嘉泽轻声哄着,一下下拍着她后背,由着她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v!7`x`s-w′.+c,o?m/
昏暗的地下室里,只有火把的噼啪声,和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过了好久,扶凌萱的哭声才慢慢停下。
她抹了把脸,声音哑得厉害:“嘉泽,聂崇山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谢嘉泽双手捧住她的脸,认真看着她的眼睛。
“但你做到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了真相。以后,不会再有像你爹娘这样的人,白白含冤。”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别怕,剩下的路,我们一起走。”
扶凌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疼得发麻才松开。
地下室里又潮又闷,火把忽明忽暗,照得墙上父亲留下的字影影绰绰。
“他们就该千刀万剐。”她声音发颤,眼泪啪嗒啪嗒砸在衣襟上。
谢嘉泽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头顶:“都过去了。”
从聂家老宅回来后,扶凌萱总在半夜惊醒。
有次她猛地坐起来,后背的汗把衣服都浸透了。
谢嘉泽立刻点上油灯,伸手摸她额头:“又做噩梦了?”
“梦到我爹被铁链拴着……”她声音发颤。
谢嘉泽没说话,只是把她搂进怀里。,?·比@奇o?中~文ˉ网¥t- ;?免2£费¨@阅*?读?¥
窗外传来更夫打梆子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在夜里格外清晰。
白天,扶凌萱就在王府教丫鬟认字。
她握着小桃的手,慢慢写“人”字:“这一撇一捺互相撑着,就像人要互相帮忙。”
小桃学得认真,忍不住问:“姑娘,您以前是大小姐,怎么愿意教我们这些下人?”
“我娘说过,认得字心里就亮堂。”扶凌萱笑着帮她扶正歪了的发簪,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教自己读书。
她翻开手边一本破旧的书,指着上面的字说:“你们学会认字,以后去集市买菜,就不会被人骗秤;想家了,也能自己写信。”
一旁的春杏挠挠头:“可我们笨,总记不住笔画。”
“多练几次就会了。”扶凌萱从袖袋里掏出几颗糖,“今天谁能把‘日、月、水、火’写对,就奖励一颗桂花糖。”
小桃眼睛一亮,立刻低头在纸上认真抄写,笔尖沙沙作响。
到了下午,谢嘉泽忙完公务回来,总能看见扶凌萱蹲在厨房门口。
她正和刘厨子争得面红耳赤:“玉米面窝窝头太硬,老人孩子根本咬不动!”
刘厨子擦着汗解释:“可施粥棚的粮食就这么多,白面得留着给病重的人啊!”
“又在琢磨怎么帮百姓?”谢嘉泽从后面搂住她。
扶凌萱把手里皱巴巴的纸晃了晃。
“下个月施粥棚要多开两处,城东的破庙也得找人修,当临时住处。对了,刘叔,能不能把窝窝头掺点菜叶蒸,这样松软些。”
刘厨子一拍大腿:“嘿,我怎么没想到!不过建材钱……”
“从我的月例里扣。”谢嘉泽不等扶凌萱开口就说道,“不够的话,把我那匹枣红马卖了。”
扶凌萱转头瞪他:“那可是你最喜欢的马!”
“马没了可以再买,百姓的事耽误不得。”谢嘉泽捏了捏她的脸,“再说,我现在出门都用马车,骑马的机会也不多。”
扶凌萱拍开他的手,嘴上却忍不住笑。
“就会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