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窗外。血月的光晕在云层边缘洇开,形成诡异的红色光轮。就在她眯起眼的瞬间,一道黑影掠过云隙——那绝不是飞鸟的轮廓,而是某种多足生物扭曲的剪影。
金属匣子突然弹开一条缝。
暗紫色的雾气蛇一般窜出,缠绕上玄策的手腕。焰月瞬间召出火焰,却在灼烧雾气的刹那听见了婴儿的啼哭。_j_i*n*g+w`u¢b.o?o.k!._c`o_m*这声音让她动作滞住,火焰诡异地变成了幽蓝色。
"别看匣子!"玄策猛地转身捂住她眼睛,但为时己晚。焰月透过他的指缝看见匣内蜷缩着半透明的婴孩,那孩子的瞳孔是破碎的镜面,映出无数个正在燃烧的焰月。
护符晶石彻底碎裂,尖锐的碎片悬浮在空中,指向北方。玄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血珠悬停在半空,组成模糊的地图轮廓。
"老妇人不在白石村。"他擦着嘴角苦笑,"她二十年前就吊死在村口的槐树上——就是我们明天要经过的那棵。"
焰月突然想起村民来信上奇怪的墨渍,那些她以为是水痕的印记,现在看清是干涸的血迹拼成的"救命"。
匣中婴孩开始啃咬雾气,每咬一口,窗外的血月就暗一分。当月亮完全熄灭时,焰月听见了锁链拖地的声响从他们脚下的影子传出。
玄策把护符碎片按进掌心,鲜血顺着晶石的纹路燃烧起来:"现在你明白了吧?根本没有什么黑暗需要净化..."
焰月的火焰不受控制地流向匣子,婴孩贪婪地吞咽着火苗,皮肤渐渐凝实。当它抓住匣沿准备爬出来时,焰月终于看清孩子颈项挂着与玄策相同的家徽吊坠。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
血月彻底隐没前的最后一刻,焰月突然夺过匣子狠狠合上。婴孩的尖叫声中,她点燃了自己半截发尾,火焰里浮现出老妇人的脸。
"能量链接..."老妇人的嘴巴开合着,声音却是玄策的,"从来就不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
天亮了。晨曦照在空荡荡的窗台上,那里摆着三样东西:裂纹密布的护符、自动上锁的金属匣,以及一缕缠绕着黑发的灰烬,正诡异地扭结成绳结的形状。
绳结突然绷首,灰烬簌簌抖落。焰月发现自己正站在祠堂中央,玄策的护符碎片不知何时嵌进了她的锁骨,而本该在窗台的金属匣此刻正在她怀里剧烈震动。
匣缝里渗出暗红色雾气,婴孩的指甲刮擦声混着老妇人的絮语:"你父亲当年也试过用晨光斩断锁链..."
祠堂的梁柱上垂下无数绳结,每个结扣都系着褪色的家徽。焰月突然想起昨夜血月映照下,那些从影子中爬出的锁链末端——分明都拴着同样的吊坠。
玄策的声音从她伤口里传来:"吊坠是脐带。"话音未落,焰月怀中的匣盖被顶开一道缝隙,凝实的小手抓住了她燃烧的发尾。火焰顺着婴孩手臂反噬而上,在触及家徽的瞬间,祠堂所有的绳结突然同时燃烧。灰烬如黑雪纷扬中,焰月看见每个绳结里都蜷缩着婴儿的影子。他们的哭声让晨光扭曲成锁链的形状,而祠堂正中的先祖画像正缓缓撕开自己的嘴巴——那裂口里悬着的,正是如今挂在玄策与匣中婴孩颈间的家徽。
"继续烧。"老妇人的脸从画像裂口浮出,"就像二十年前你母亲做的那样。"
焰月沾血的手指抚上护符裂纹,火焰突然转为幽蓝。在婴孩啃噬雾气的咯吱声里,她终于看清护符纹路组成的真相:所有晶石裂纹,都是被火焰烧焦的脐带残痕。
火焰转为幽蓝的刹那,祠堂里的温度骤降。焰月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每一颗都折射出绳结里蜷缩的婴儿。他们不再是模糊的影子,此刻正睁着空洞的眼眶,脐带缠绕的脖颈随着哭声缓缓转动。
"看清楚了?"玄策的声音像把钝刀在她锁骨伤口里搅动,"每个被献祭的婴孩,都成了延续诅咒的柴薪。"
金属匣在焰月怀中发出骨骼错位般的脆响。那只凝实的小手己经攀到她耳际,指尖生长出细密的血管,正贪婪地吸收着幽蓝火焰。画像裂口中的老妇人突然剧烈抽搐,腐烂的牙龈撕咬着自己垂落的舌根:"晨光...必须用晨光..."
焰月猛地按住震颤的匣盖。碎裂的护符纹路在她指腹下蠕动,晶石裂纹里渗出粘稠的黑血。二十年前某个黎明突然撞进记忆——母亲将她塞进铜镜前,镜面竟像水幕般吞没了她半边身体。"记住,焰月。"母亲染血的嘴唇擦过她耳垂,"烧掉脐带,别让它长回你身上。"
祠堂地面突然隆起,碎裂的青砖下伸出无数青紫手臂。焰月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