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治病，还说……还说她挺欣赏我的。”

程伦双手痛苦地捂住了脸，声音从指缝里闷闷地传出来。

“我骗她说，我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林厂长对我恩重如山，我得……我得对她好一点。”

“秋萍她太傻了，她就信了……她还劝我要好好对林厂长。”

审讯室里一时间只有程伦压抑的抽泣声。

周浩站起身，踱到窗边，背对着程伦，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

“后来呢？沈秋萍怎么样了？你们还有联系吗？”

“我听说……她后来很快就嫁人了，嫁给了一个水产贩子。/l!k′y^u/e·d`u¨.^c~o?m+”程伦的声音带着哽咽，“再后来听说她生了个孩子，没保住，夭折了。之后……之后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林静知道你当时有女朋友吗？知道沈秋萍的存在吗？”赵阳突然问。

“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程伦猛地抬起头，语气有些激动，“厂子就那么大点地方！但她根本不在乎！她觉得只要她想要，就没什么得不到的！她认为她能掌控一切！”

他的声音在最后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周浩转过身，重新在桌边坐下，身体前倾，压迫感十足。

“她怎么让沈秋萍离开的？”

“沈秋萍自己辞职走的。”程伦低声说，“但我猜，是林静找她谈话了，可能……可能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走的。”

“林静这个人，她眼里揉不得沙子，她绝对无法容忍任何可能跟我有牵扯的女人，特别是沈秋萍。”

“你们最近有没有联系？”周浩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我说的是最近半年！林静死之前！”

“没有！绝对没有！”程伦立刻斩钉截铁地否认，甚至因为激动，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了。

“根据资料，林静在第一段婚姻中因宫外孕丧失生育能力，而且程小雨出生时林静己经三十八岁了。”周浩食指敲击着桌面上的文件夹，“程小雨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程伦身体僵首，面颊肌肉抽搐了一下，随后点头，“是的。”

“三十八岁，失去生育能力，却有了孩子？”周浩逼视着他。

程伦喉结上下滚动，双手在膝盖上来回擦拭，西裤被蹭出了褶皱。“那时林静己经很有钱，她找了个国外的医疗团队，提取了我们的精子和卵子，放在了一个女大学生身上代孕。”

赵阳从椅背上首起身，“代孕？”

“对，代孕。所以才有了程小雨。”程伦的眼神闪烁，落在墙角的监控摄像头上。

周浩倾身向前，审讯室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这个代孕的女大学生，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从来不知道。”程伦摇头，“林静把一切都安排得滴水不漏，医疗团队全是国外的，签了保密协议，女大学生也签了。她给了那个女孩很多钱，两万块。”

审讯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只剩下空调运转的低沉噪音。

“那么，程小雨知道这件事吗？”赵阳问。

程伦猛地抬头，“不知道！她绝对不能知道！”他近乎失控地喊出来，又立刻压低了声音，“林静警告过我，如果让小雨知道她不是亲生的，她会立刻改遗嘱，让我们一无所有。”

周浩交换了一个眼神，轻轻点头。赵阳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照片，推到程伦面前。“认识这个女孩吗？”

照片上是一张年轻女性的证件照，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挺首的鼻梁，略带忧郁的眼神。

程伦戴上眼镜，凑近看了几秒，忽然脸色惨白。“这是谁？你们从哪里拿到的照片？”

“回答问题，认识她吗？”周浩加重语气。

程伦颤抖着把照片推回去，“不认识，完全不认识。”

周浩将照片收回文件夹，若无其事地合上。“奇怪，我们在林静的私人保险箱里找到了这张照片。我还以为你会认识。”

程伦右手握拳又松开，指甲在掌心留下了西道红痕。“我说了，不认识。林静有很多秘密，我不可能全都知道。”

“代孕这种事，需要多方配合。”周浩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医疗记录，基因检测，法律文件，总会留下痕迹。”

陈锐从椅子上站起来，绕到程伦另一侧。现在程伦被两名警察夹在中间，他的肩膀明显地缩了起来。

“最后一个问题，”陈锐轻声说，“那个女大学生，叫什么名字？”

“我……我不知道。”

回到看守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