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的户头,这个月该交的学费、生活费,基金会一分没少,准时到账。”
“你只要老老实实守好你核赔部那道门,别再出什么岔子,就是对我们大家,也是对你女儿,最好的交代。”
方振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脖颈僵硬得如同石化。
他没接话,也没有再看任何人。
只是重新拿起那块眼镜布,手指用力到指节泛出青白色,埋着头,一遍又一遍,近乎偏执地擦拭着那副破旧的眼镜,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永远也擦不掉的污渍。
房间里的空气凝滞了,沉甸甸地压下来。
只有方振喉咙里那压抑不住的,轻微的喘息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老李死了,那他那一部分怎么分?”
包厢的门被推开。
走廊上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不疾不徐。
说话的声音在门口停住,一个女人出现在那里。
她没急着进来。
先有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白手套的服务生上前,拿着手持探测仪在她身上仔细扫过。
从肩到脚踝,没有发出任何警报。
服务生随即后退一步,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女人这才迈步进来。
她面容姣好,妆容精致,保养得宜。
眼角眉梢却沉淀着阅历。
及肩的卷发染成铁锈红,发梢烫出慵懒随意的弧度。
身上是一件男士剪裁的真丝衬衫,炭灰色,胸前曲线饱满。
紧身短裙包裹着长期健身才有的紧致线条。
领口别着一枚小巧的蝴蝶钻石领针,随着她的动作折射出细碎光芒。
左耳上,三枚黑钻耳钉沿着耳廓排成一条利落的斜线。
她是沈曼,一家大型股份制银行的信贷部主任。
她目光快速扫过屋内。
在低头擦拭眼镜的方振身上极快地顿了一下,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
随即定格在单人椅上的徐文洲脸上。
仿佛屋里只有他一个人。
“哟,沈主任消息够灵通的啊!”
唐明辉嘿嘿笑了两声,肥胖的身躯在沙发上不安分地挪动,挤压着昂贵的布料,发出窸窣声响。
他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沈曼,眼神黏腻得让人不适。
“怎么,老李这尸骨未寒呢,就惦记上他那份儿了?”
“也是,谁不惦记呢,肥肉谁不馋。”
他拿起雪茄在鼻子下闻了闻,又放下,意有所指地咂咂嘴。
“这味儿,可比不上沈主任身上的香。”
沈曼像是没听见唐明辉的话,也没看他。
径首走到徐文洲对面的沙发坐下。
双腿交叠,露出包裹在丝袜里线条优美的小腿和精致的脚踝。
她从手包里拿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和打火机,点燃。
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烟雾模糊了她眼底的情绪。
“唐局长,有空替别人操心,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腰子和前列腺,别哪天真用上你那‘特殊资源’。”
“我只关心钱,天经地义。”
“徐律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她看向徐文洲,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利落。
这座雾影山庄地下那些乌七八糟的娱乐活动,她没兴趣。
眼前这两个男人,一个脑满肠肥,一个形容枯槁,她更没半点好感。
钱,只有钱能让她提起精神。
当年挪用一亿两千万投澳洲铁矿石,赔了个底儿掉。
是李兆庭抓住了她的死穴,逼她上了这条贼船,再也下不来。
徐文洲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轻轻敲了敲沙发扶手。
笃,笃,笃。
像是在计算着什么,又像是在敲打着在场每个人的神经。
“沈主任来得正好。”
他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
“不过分蛋糕之前,总得先把眼前的麻烦清理干净。”
“李兆庭留下的摊子,可不只是钱那么简单。”
他看向沈曼,目光平静无波。
随后又若有似无地扫过唐明辉和依旧低着头的方振。
“既然大家当初一致决定清除这个‘噩梦’,那还有一些收尾工作需要善后。”
“比如,那些还没收回的贷款。”
他顿了顿,刻意放慢了语速。
“还有……一些知道太多的人。”
“这些不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