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敢?”郭淮食指抠进扳机,枪口抵住他的胸膛。
“我为什么要找警察?就因为我跟大哥同时间回内陆?那我也够蠢的。”他捡着郭淮盘子里的小番茄吃。
郭淮用枪口怼着他,平淡说:“只能是你。”
言外之意,没人能办得到。
“如果是我——大哥,早餐好吃吗?”他戏谑着笑。
换言之,你怎么回来的呢。
“你懂不懂事出反常是妖气。”郭淮向来阴晴不定,杀人只在一念间。
孟弦野所有的神经紧绷着,他该如何化解这个局面,郭淮的疑点到底在哪。
他的喉结缓慢滑动,扭过头看向邓九:“想扳倒我?”
“怎么可能,曾爷,你这话是准备要我的命!”邓九结结巴巴。
他懒笑:“那怎么你们天天泡妞,到我这成奸情呢?嗯?这趟出去,你说你找过几次女人?我替你瞒着,你为我添油加醋?邓九,你是以为谈过几个拆家,见过北面的渠道,你就能做掉我拿到所有配额,是吗?”
邓九吓得扑通跪下:“各位爷,我真没有这个心,守着您也是郭爷的安排啊!”
方回咳一声:“该说的说。”
“解释,”郭淮言简意赅,“为什么每次跟我们在一起,你都不耍?”
孟弦野望进对方的眼睛,缓缓说:“嫌脏。”
郭淮挑眉,这话听着像骂人呢。
严萧忽然开口:“他喜欢女学生。”
郭淮新奇地扭过头,严萧一直是置身事外的态度,难得帮腔。
“怦”一声。
邓九一声凄厉哀嚎,左臂垂下来,衣襟染血。
郭淮这一枪太随意,再向下就是邓九的心脏,枪声惊起林子里的鸟群。
鲜血滴滴答答砸在理石地面,碎成艳丽的罂粟花。
“挑拨我们兄弟关系。”郭淮若无其事地评价。
邓九不敢动,畏畏缩缩跪在那,任血一直流。
众人却同时松口气。
郭淮朝孟弦野笑:“是哥疏忽,下次注意。”
枪筒子里还残存着火药味。
他把枪扔在桌面,让人扶起椅子,安排孟弦野:“你坐,讲讲北面的事。”
郭淮亲自为孟弦野倒杯果汁:“兄弟不要怪哥哥,干咱们这行谨慎是第一位的。”
孟弦野不吃不喝,只抽烟:“郑宪要做北方市场,所以量很大,第一次要这个数。”
他食指蘸着果汁在桌面上写个数字。
方回瞄一眼,淡笑:“谁家初次拿货要这么多,不是诳你的吧。”
所有人都是眼红的,因为现金流太可观。
“要不二哥您亲自出马?”孟弦野勾唇,“弟弟还没成年呢。”
方回说:“这么大的量,你自己也吃不下,你又没有基础田。”
“谁说他没有?”郭淮慢悠悠嚼着血淋淋的鲜马肉。
在座各位再次陷入死寂。
三年时间,这样一个毛头小子竟然能从郭淮老奸巨猾的手下,混到私有罂粟田,不就是对他最大的认可吗。
“那他也吃不下那么多,”郭娉插科打诨,“你又不养女人,赚这么多钱有处花吗?”
“给你花呀,”他轻佻笑笑。
“曾野!”笑得郭娉一阵脸红。
“对方只有一个要求,需要到塔蒲看看生产加工厂,总之,郑宪约定半月后北上见一面试试货,各位长兄长姐,考虑出解决方案通知我即可。”
他起身离席:“我先回去补觉,刚才一枪吓得我——心寒。”
他用围布擦干净手,竟然堂而皇之的离开,路过邓九的时候,踹他一脚:“还跟着爷吗?”
邓九浑身触电般瘫在原地。
他哼笑一声,扬长而去。
郭娉嗔怒:“他甩脸子给谁看?!亏得大哥如此抬举他。”
郭淮平淡说:“年轻人本来就该有血性。”
“哥,真有警察埋伏吗?”
郭淮若有所思,却说:“我是诈他的,人总要没事拎出来试试。”
一句话,满堂静谧,几人各揣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