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爆炸声连绵不绝。剩下的那辆装甲车犹豫片刻,也驶向油库方向。
主力部队趁机突入谷地。爆破组用炸药包炸开铁丝网,突击队如潮水般涌向无线电设备。美军守卫显然没料到这波攻击,仓促组织的防线很快被冲破。
李云龙亲自安放了主炸药包。五公斤TNT捆在设备基座上,足够把这台精密仪器送回零件状态。导火索嘶嘶燃烧时,他突然注意到帐篷里的东西——整面墙都是监听记录,标注着各支志愿军部队的呼号和频率!
"带上这些!"他命令警卫员撕下墙上的图标。撤退的哨声己经响起,美军装甲车正调头返回。
最后的撤离成了噩梦。美军显然意识到中机,炮火覆盖了整个谷地。苏梅背着装满文件的麻袋奔跑时,炮弹在附近炸开,弹片削断了她的右腿。李云龙拖着她躲进弹坑,发现姑娘的腹部也在汩汩冒血。
"文件...送回去..."苏梅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个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频率和密码,"师长...快走..."
李云龙刚要背她,却听见装甲车的引擎声越来越近。苏梅突然掏出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我...知道太多...密码..."她的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神却异常平静。
枪响时,李云龙己经冲出弹坑。那声脆响像柄尖刀插进心脏,但他不能停下——怀里的文件比性命还重要。
断后的战斗持续到东方泛白。当李云龙带着残部退回山区时,队伍只剩出发时的一半。陈书怀的干扰器被流弹击中,彻底报废;周大山背上插着三块弹片,像个血人;小吴背着苏梅的麻袋,里面除了文件,还有她那只磨破的棉手套...
指挥所里,李云龙将血迹斑斑的文件铺在桌上。老白立即扑上来,如获至宝地研究着那些频率记录。
"找到规律了!"密码专家突然大喊,"美军用日期加经纬度做密钥...看这里!"他指着某页边缘的潦草笔记,"这是苏梅破译的...他们明天要总攻铁原!"
李云龙看向地图。铁原是连接前后方的咽喉要道,一旦失守,北部的三个志愿军师将被切断退路。而眼下,能作战的兵力不足两个连...
"通知各连排以上干部开会。"李云龙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我们要在无名高地打阻击。"
无名高地是铁原北侧的最后屏障。这座海拔仅两百米的小山包控制着两条公路,山坡上布满碎石,不利于装甲部队行进。李云龙将剩余兵力分成三道防线,每道只留二十人,其余作为预备队。
"记住,我们的任务是迟滞敌人,不是死守。"他指着沙盘上的撤退路线,"交替掩护,逐次后撤..."
兵工厂送来了最后的弹药:三十枚手工迫击炮弹,两百发复装子弹,还有二十个燃烧瓶。老雷亲自演示了如何用空罐头盒制造跳雷——这种简易地雷虽然威力不大,但能有效杀伤步兵。
"师长..."老雷临走时塞给李云龙个布包,"拿着。"
里面是把精致的勃朗宁手枪,枪柄上缠着红绸。李云龙认出来,这是苏梅的配枪。
夜幕降临前的准备忙碌而沉默。战士们挖着散兵坑,用冻土垒成射击垛;机枪手测算着标尺,把最后的弹药分成三份;卫生员用开水煮着绷带,蒸汽在严寒中瞬间凝结成霜。
李云龙检查完各阵地,独自走到高地背面。这里有个天然岩洞,安置着重伤员和唯一那部还能工作的电台。陈书怀正在调试设备,头上缠着渗血的绷带。
"能联系上总部吗?"
大学生兵摇摇头:"干扰太强...除非..."
"除非什么?"
"用人体天线。"陈书怀指向洞外的枯树,"需要有人爬到树上,用身体增强信号...但会被当成活靶子..."
李云龙刚要说话,电台兵小李己经站了起来:"我去。"这个平时说话都脸红的小战士,此刻眼神坚定得像块铁,"我体重轻...树撑得住..."
总攻在黎明时分开始。先是炮火准备,上百发炮弹将高地犁了一遍又一遍。接着是坦克开路,谢尔曼的履带碾过冻土,把昨夜埋设的地雷一个个引爆。最后才是步兵,穿着雪地伪装服的美军呈散兵线推进,像一片移动的雪浪。
第一道防线很快陷入苦战。反坦克小组用最后的燃烧瓶击毁了两辆谢尔曼,但剩下的三辆仍在肆虐。机枪手老郑打光弹药后,抱着炸药包滚到坦克底下,爆炸的火光中,破碎的履带零件像雨点般落下。
李云龙在第二道防线指挥。他的右腿又渗出血来,但此刻己经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