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动怒，此时却神色紧绷。顿了顿，他低下眼，似乎是在收拾情绪。过了几秒，他轻掀眼皮，怒气消散，眼里只剩寒冰似的冷。

“这样的话，在你面前我只说一遍，我喜欢她，只因她是她。”

最后三个字，似乎是让她听得更清楚。他说得缓慢，且刻意加重。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上去了。”

尾音一落，不想再听她说什么。便绕过她，阔步向宿舍楼走去。

强烈恨意涌上心头，许雯锦几近崩溃。她转过身，冲他背影，像是报复一般嘶吼，“你就没想过她为什么喜欢你，你天之骄子，你以为她会喜欢你什么！”

程止微顿，很快，“我管她喜欢我什么，只要她喜欢就好。”

夜深，灯弱，一片寂静之地。

许雯锦听得清清楚楚。

她先是一愣，紧接着心脏刺痛。

路口转角，季风原本想找程止询问他跟小师父进展，却无意碰巧撞见这一幕。

说实话，当初那件事，他一首持保留意见。

不是说偏向小师父，是他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相信小师父推人。

就像程止那狗发的那篇文章中写的那样，‘一个将救人印在骨子里的人，怎么能故意出手伤人？’

程止以为他匿名，别人就发现不了。可从小跟他穿一条裤子长大，一个标点符号就能知道他在憋什么坏。

之所以匿名，季风也猜的出来，无非是念着跟许雯锦的情分，给她留足面子。

当时，他猜测程止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写那篇文章。但看他那几天那么烦躁，季风就没问。

后来，许雯锦回学校，一首闷闷不乐。碍于情分，季风即便想问什么，也只能作罢。

如今，再听两人的对话，无疑将之前的怀疑坐实。

季风眉头皱紧，长叹一声，脱掉身上的外套。走过去，披在许雯锦身上，“你说你何必，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

许雯锦下巴微扬，姿态依旧犹如高傲的女王。她擦掉眼泪，拿掉肩上的外套，塞进季风怀里，“不用你管，我知道你也向着她。”

季风拿好外套，听罢，忍不住攒眉蹙额道：“你这性子真得改改，当初那件事，程止还不向着你？明明知道真相，也没当面拆穿你，你还要他怎么样！”

眉毛几乎要拧到一处，“那件事终究是你亏欠余芽，你为什么总是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难道非要我们都跟你一样不喜欢小师父，就是向着你？”

“许雯锦，凡事都有对错，我们都几岁了，能不能别那么幼稚？”

许雯锦看他，“我幼稚？”

这一刻，内心深处，她对余芽的恨意达到顶峰。

她为什么要出现！

她的爱情没了，友情破碎！

唇角绽出一抹冷笑，“我就是幼稚！”

话音未落，人转身大步离去。

原地，季风重新穿上外套。无奈盯着她的背影，一步步消失于夜色。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那么偏执？”

这么一折腾，季风也没了心思。看眼手机，熄灯时间就要到了，索性从另一个方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