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二十年，六月初八

昭阳宫内，鎏金鸾凤镜映出明昭娇艳的容颜。?aμ优?÷?品??小·±说^?网D} ?&?追¨最[新??`章?节!&大婚的嫁衣层层叠叠铺满绣墩，金线绣的百鸟朝凤图在烛光下流光溢彩，仿佛下一刻便有凤凰振翅而出。

"母后，这冠子压得我脖子疼......"明昭伸手去摸发间的九凤冠，指尖刚碰到垂落的珍珠流苏，就被柳青芷轻轻拍开。

"别乱动。"柳青芷捏着金丝细线，正为女儿固定鬓角的一缕碎发。她指尖翻飞如蝶，将每一根发丝都梳理得一丝不苟，"待会儿典礼上歪了可怎么好？"

明昭撅着嘴，腕间银铃随着她扭身的动作叮咚作响。这串铃铛还是她及笄那年父皇赐的，每只铃铛内壁都刻着"长乐"二字。

"母后——"她拖长音调撒娇，"就不能换个轻些的冠子吗？"

"忍着。"

顾景煜的声音突然从屏风后传来。他负手踱步进来，玄色龙袍的下摆扫过门槛，腰间玉佩与剑佩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当年你母后戴的比这还沉。"他在女儿身前蹲下，鎏金护甲拂过九凤冠垂落的珠串，"整整十二斤的金冠，她顶着走了九百九十九步。"

柳青芷斜睨他一眼，手中金剪利落地剪断多余的丝线："陛下倒是记得清楚。"

顾景煜低笑，伸手替明昭正了正领口的明珠璎珞。那颗南海明珠足有龙眼大小，是他特意从私库取出来的，莹润的光泽映得女儿脖颈如玉生辉。

指尖碰到明昭细嫩的肌肤时，他动作忽然一顿："怎么瘦了？"

明昭眨眨眼，突然扑进父亲怀里："父皇......"

顾景煜被她撞得后退半步，大手却稳稳托住她的后脑勺，九凤冠的珠串簌簌摇晃。

他忽然想起这丫头小时候，也是这般莽撞地扑过来，发间的小铃铛晃得人眼花。

"都要嫁人了还撒娇。"他声音发沉，却将女儿搂得更紧了些。

柳青芷看着父女二人，忽然转身从妆奁中取出个锦盒。盒中静静躺着对羊脂玉镯，玉质温润如初雪。

"这是你外祖母留给我的。"她执起女儿的手，将玉镯缓缓套入皓腕，"如今该给你了。"

明昭低头，看见玉镯内侧刻着细小的字——"平安喜乐"。这是当年外祖父送给外祖母的生辰礼。

殿外忽然礼乐大作，太监尖细的嗓音穿透宫墙："吉时到——"

顾景煜深吸一口气，亲手为女儿覆上珍珠面帘。最后一颗珍珠固定好时，他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兰\兰~文^学* ¨已?发￠布_最.新?章/节?

"走吧。"他朝明昭伸出手，"朕的小公主该出嫁了。"

明昭将手放入父亲掌心，忽然摸到他虎口处一道陈年伤疤——那是她七岁时顽劣，差点打翻烛台，父皇徒手接住滚烫铜盏留下的。

九重宫阙的朱门次第开启，父女二人踏着红毯缓步前行。顾景煜忽然低声道："若那小子敢欺负你......"

"儿臣就打断他的腿！"承稷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腰间玉带悬着妹妹幼时最爱的布老虎。

明昭噗嗤笑出声，珍珠面帘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承稷忽然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塞进明昭手里："杏仁糖，路上吃。"

太和殿前，沈砚立于丹墀之下，大红喜袍衬得肩背如松，腰间玉带上悬着的羊脂玉佩随步伐轻晃——正是八年前江南雨巷里，明昭硬塞给他的那枚。

礼部尚书郑怀仁捧着金册的手微微发颤，老眼扫过阶下百官。

"吉时到——"

礼乐声乍起，编钟与笙箫齐鸣。沈砚抬眸，看见他的小公主扶着帝后的手缓步而来。

九凤冠垂落的珍珠面帘随步摇晃，隐约可见其后那双亮如星辰的杏眼。喜服上金线绣的百鸟朝凤图在阳光下流光溢彩，仿佛下一刻便有真凤振翅。

"一拜天地——"

沈砚郑重下跪，掌心触及冰凉青石板时，忽然发现石面上刻着细小的纹路——那是工匠特意雕的并蒂莲，唯有跪拜时才能看见。

他侧头看向明昭，发现小公主正透过珠帘冲他眨眼，沈砚喉结微动，想起昨日偷递进宫的蜜饯盒里，那张写着"待礼成"的花笺。

"二拜高堂——"

顾景煜端坐龙椅，冕旒垂下的玉藻遮住了半张脸。柳青芷忽然在案几下握住他的手，指尖冰凉。帝王翻掌将她整只手包住。

"陛下..."柳青芷用气音轻唤，另一只手无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