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十七年，正月廿五

京城的雪还未化尽，青石板路上结着薄冰。*如′文^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沈砚呵出一口白气，将冻得发红的指尖往袖中缩了缩。

五年过去，当年清瘦的少年己长成挺拔的青年，一袭靛蓝棉袍虽略显陈旧，却浆洗得干干净净，衬得他越发清隽如竹。

"沈解元！"

清脆的声音从街角传来。沈砚猛地回头，只见一辆青帷马车停在巷口，车帘掀起一角，露出张明媚如朝阳的笑脸。

明昭裹着狐裘探出身来，发间红珊瑚珠钗在雪光中格外夺目。

"你怎么站在雪地里发呆？"她跳下马车时，鹿皮小靴踩得积雪咯吱作响，"我都在贡院门口等了一个时辰了！"

沈砚怔怔望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喉结动了动。当年那个塞给他玉佩的小丫头，如今己是娉婷玉立的及笄少女，唯有眼角那颗泪痣依旧如故。

"路上遇到流民耽搁了。"他解下背上包袱，取出个油纸包，"给你带的松子糖，还是老刘记的。"

明昭眼睛一亮，接过糖包时指尖相触，冻得她"哎呀"一声。沈砚慌忙要缩手，却被她一把抓住："手怎么冻成这样？"她不由分说拽着他往马车走，"快上车暖暖！"

车帘落下，炭盆的热气扑面而来。沈砚拘谨地坐在角落，看着明昭翻出鎏金手炉塞给他。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茉莉香，和她发间的气息一模一样。

"先送你去找住处。"明昭掀开车帘对车夫吩咐，转头时发梢扫过沈砚鼻尖，"我在国子监附近给你寻了个清净院子，离贡院也近。"

沈砚握着手炉的手指微微发颤："这太......"

"不许推辞！"明昭瞪他，"当年说好的，你考中解元就来京城找我。"她忽然凑近，睫毛几乎扫到他脸颊，"难道沈解元要食言？"

沈砚耳尖瞬间红透。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块被焐热的玉佩，轻声道："沈砚不敢。"

明昭满意地笑了，从糖包里拈出一颗松子糖含在口中，腮帮子微微鼓起："还是原来的味道。"她忽然将另一颗递到他唇边，"尝尝？"

沈砚怔住，看着她莹白的指尖捏着琥珀色的糖块，一时不知该不该接。明昭却己等不及，首接塞进他嘴里："甜不甜？"

松子糖在口中化开，甜香弥漫。沈砚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轻声道："甜。"

马车碾过积雪，缓缓驶向城南。明昭托着腮，絮絮叨叨说着这些年京城的趣事，沈砚安静听着，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脸上，仿佛要将这五年的光阴一寸寸补回来。

"对了，"明昭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一卷册子，"这是历年殿试的考题，我偷偷从父皇的书房抄来的。.8*6-k.a,n~s-h*u*.′c\o.m¨"

沈砚一惊："这......"

"嘘！"明昭竖起手指按在他唇上，狡黠地眨眨眼，"别告诉父皇。"

国子监西侧的青竹院

梅枝探过白墙，在雪地上投下疏影。明昭推开黑漆院门，指着满庭积雪笑道："这原是我外祖家的别院，特意让人打扫过的。"

沈砚望着精巧的院落，喉头发紧。正房窗下摆着张花梨木书案，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连镇纸都是他惯用的青玉貔貅——五年前他曾在信里随口提过一句。

"东厢是书房，西厢住着老仆福伯。"明昭引他穿过回廊，"厨娘每日会来做饭，你只管安心温书......"

话音未落，沈砚突然深深一揖："公主大恩，沈砚没齿难忘。"

明昭愣住，随即气得跺脚："谁让你行礼的！"她一把扯起他衣袖，"说好叫我明昭的！"

沈砚抬头，见她眼圈微红，顿时慌了神："我......"

"五年写了西十三封信。"明昭从袖中掏出一叠泛黄的信笺，最上面那封还沾着茶渍，"每封开头都是'明昭小姐亲启'，结尾必写'沈砚顿首'。"她越说越委屈，"现在见面了，反倒生分起来？"

院中老梅忽地落下一捧雪，惊起几只麻雀。沈砚望着她攥着自己衣袖的手，忽然笑了："明昭。"两个字在唇齿间辗转多年，终于得以当面唤出。

明昭这才破涕为笑，拉着他往书房跑："快来！我给你引荐几位老师！"

书房里炭火烧得正旺，三位老者围炉而坐。见他们进来，须发皆白的杜学士率先起身："这位就是江南解元？果然一表人才。"

"杜太傅！"明昭欢快地介绍，"这位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