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
顾景煜一怔,随即大笑。他接过饼子,咬了一口,眉头都没皱一下:"不错,比御膳房的点心实在。"
柳青芷在不远处的茶棚里瞧着这一幕,唇角微扬。明昭正趴在栏杆边喂鱼,见状扯了扯她的袖子:"母后!哥哥和父皇在吃船工的东西!"
"陛下这是要把太子殿下往市井里带呀。"随行的老太傅揪着胡子首叹气。
柳青芷却莞尔:"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太傅不也常这么说?"
午后,苏州知府宅邸。
知府赵明远正在花厅设宴。o?第$¥÷一?看>*书#¤?网?!D `?3首?发(|太湖石垒成的假山旁,承稷板着小脸听父亲与官员们商议漕粮改道之事,手指在案几下偷偷比划着晨间学到的新知。
"太子殿下可要用些茶点?"一道清凌凌的声音突然响起。
承稷抬头,看见个穿杏红襦裙的小姑娘捧着青瓷盏站在跟前。她约莫十一二岁年纪,发间只簪一支木芙蓉,眼睛却亮得像雨后的西湖。
"孤...本宫..."小太子耳尖微红,下意识去扶根本没歪的玉冠。
"这是小女赵清梧。"赵知府连忙介绍,"清梧,还不给殿下行礼?"
小姑娘屈膝时裙摆绽开朵花,发梢带着淡淡的桂花油香:"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承稷僵着脖子点头,目光却忍不住追着她腕间晃动的银铃铛。那铃铛随着她奉茶的动作叮咚响,让他想起御花园里最活泼的那只画眉鸟。
"殿下尝尝我们苏州的碧螺春。"赵清梧将茶盏推近些,"爹爹说这是用梅花上的雪水沏的。"
顾景煜在首席瞧见儿子呆愣的模样,唇角微扬。他忽然起身:"赵爱卿,朕记得贵府花园有株百年琼花?不如让太子随令爱去开开眼界。"
后花园里,承稷的指尖擦过琼花瓣上的露珠。
"殿下碰不得的!"赵清梧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这花娇贵得很,沾了生人气味会谢的!"
小太子像被火烫了似的缩回手,宽袖带落几片花瓣。他盯着地上零落的洁白,忽然想起太傅教的"暴殄天物",喉头一阵发紧:"本宫..."
"不过掉几片罢了。"赵姑娘却己蹲下身,捡起花瓣摊在掌心,"晒干了可以做香囊呢。殿下要吗?"
承稷怔怔地看着她掌心的花瓣,忽然发现她右手虎口有颗朱砂痣,像不小心沾上的胭脂。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在即将触及时又猛地缩回:"于礼不合..."
"殿下怎么比爹爹书房的砚台还古板?"赵清梧噗嗤笑出声,腕间银铃随着笑声轻颤。
她突然凑近,发梢扫过承稷的鼻尖:"听说殿下会背《楚辞》?能不能教教我'纫秋兰以为佩'是什么意思呀?"
小太子连退三步,后背抵上了琼花树干。花瓣簌簌落在肩头,像下了场温柔的雪。
回程的马车上,榆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有节奏的辘辘声响。顾景煜斜倚在软垫上,指尖轻叩窗棂,目光却落在对面正襟危坐的儿子身上。
承稷第三次抬手整理衣袖时,一缕琼花的幽香从织锦暗纹间飘散开来。
少年太子修长的手指在月白云纹处反复摩挲,淡粉色的花汁在银线刺绣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喜欢赵家姑娘?"顾景煜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揶揄。
"咚——"
承稷整个人从座位上弹起来,玉冠重重磕在雕花车壁上。
他手忙脚乱地去扶歪斜的发冠,腰间玉佩撞得叮当乱响:"父、父皇!儿臣只是..."喉结上下滚动,声音越来越小,"只是觉得她...她..."
"只是多看了两眼铃铛?"顾景煜挑眉,伸手替儿子扶正玉冠。指尖掠过滚烫的耳垂时,发现那抹红晕己经蔓延到了衣领深处。
"还是..."他故意拖长声调,拇指在儿子腕间轻轻一按,"那颗虎口痣?"
小太子猛地抽回手,指尖无意识地绞紧袖口。琼花汁液在月白锦缎上晕开更深的痕迹,像极了少年此刻慌乱的心绪。
他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太傅说...说..."
"太傅可曾教过你..."顾景煜忽然倾身,玄色衣袖带起一阵龙涎香的风,"小姑娘虎口上的朱砂痣,在相书里主什么?"
承稷倏地抬头,琉璃般的眸子微微睁大。车帘被春风掀起一角,漏进的阳光在他鼻梁上投下一道晃动的金线。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个气音:"啊?"
"主慧黠。"皇帝屈指弹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