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一，天刚蒙蒙亮，东宫的车驾己停在朱雀门外。,w?d-s-h,u`c^h·e.n·g,.\c￠o/m~柳青芷着一身杏色骑装，腰间束着顾景煜赠的蹀躞带，正清点随行书箱。

"娘娘，这本《河防通议》要带上么？"翠翘捧着本蓝布封面的厚册子问道。

柳青芷正要接过，忽见顾景煜大步走来。他今日着了件靛青圆领袍，腰间只悬了块白玉佩，比平日少了几分威仪，倒像个寻常的富贵公子。

"带着吧。"他自然地接过书册，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勾，"父皇刚赐了匹青海骢，正好给你路上骑。"

运河码头上，三艘官船静静停泊。为首的"云鹤"号雕栏朱漆，船头立着十二名玄甲侍卫。女学士们己在后船安置妥当，杨老夫人拄着鸠杖站在船舷边，正与王月梧说着什么。

"殿下。"柳青芷忽然指向远处，"那位是..."

官道上一骑绝尘而来，马上女子着鹅黄衫子，腰间配剑，乌发高束成男子式样。及至近前，她利落地翻身下马，抱拳行礼："末将林晚照，奉兵部令护送殿下赴琅琊。"

顾景煜微微颔首："林将军不必多礼。"

柳青芷注意到这女将行礼时，目光在顾景煜脸上多停留了一瞬。她约莫二十出头，剑眉星目，举手投足间带着武将特有的飒爽。

登船后，柳青芷才知这位林将军是北境守将林毅之女，因精通水战被临时调来护送。午膳时分，林晚照主动请缨演示箭术，在甲板上一箭射落百步外的柳叶。

"好箭法。"顾景煜由衷赞叹。

林晚照收弓一笑："末将愿每日为殿下猎些野味。"说着从箭囊取出一支羽箭，双手奉上，"这是北境特制的鸣镝，殿下若有兴致..."

柳青芷正在舱内整理书册，透过轩窗看见这一幕。那女将递箭时指尖似有意无意擦过顾景煜的手背，阳光下笑得明媚如三月春花。

"太子妃..."翠翘欲言又止。

柳青芷淡然一笑，继续核对书目。她太了解顾景煜——当年在御书房，多少宫女借送茶递水的机会暗送秋波，他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果然，顾景煜只礼貌地接过箭支便转身回舱，留下林晚照独自站在甲板上。

入夜后，船队在清溪驿停泊。柳青芷正在灯下批注河防图，忽听舱门轻响。顾景煜带着一身水汽进来，手里捧着个青瓷碗："尝尝，林将军猎的野鸭汤。"

汤色清亮，浮着几粒枸杞。柳青芷小啜一口，鲜香顿时盈满口腔。

"她倒是用心。?2·8~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柳青芷意有所指。

顾景煜正解外袍，闻言失笑："你闻到酸味了么？"突然凑近她颈间轻嗅，"奇怪，明明是茉莉香。"

柳青芷轻捶他肩头，却被他顺势揽入怀中。船舱狭小，两人几乎鼻尖相贴。顾景煜忽然正色："林将军明日改去后船，负责女眷安全。"

"何必..."柳青芷刚开口，唇就被他食指按住。

"我不愿你有一丝不快。"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次日清晨，柳青芷在甲板上遇见了林晚照。女将眼圈微红，显然一夜未眠，却仍挺首腰背向她行礼："娘娘金安。"

"林将军不必多礼。"柳青芷温和道，"听闻你精于水战，本宫正想请教些漕运之事。"

林晚照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两人并肩站在船舷边，柳青芷有意将话题引向兵法战阵，女将渐渐放松下来，说到精彩处甚至眉飞色舞。

"娘娘博闻强识。"临别时林晚照由衷道，"末将惭愧。"

柳青芷笑着摇头："将军戍边卫国，才是真豪杰。"

午膳时，顾景煜发现林晚照被安排在了柳青芷身侧。两个女子正讨论着什么，见他来了，林晚照立即起身行礼，神色己恢复如常。

船行至青溪峡。两岸峭壁如削，猿啼声声。柳青芷正与王月梧校对《贞观女则》，忽听舱外一阵喧哗。

"怎么回事？"她推开轩窗。

只见前船甲板上，林晚照持剑而立，对面是个浑身湿透的锦袍公子。顾景煜站在两人之间，面色阴沉如水。

柳青芷匆匆赶去，才知那公子是清溪县令之子，见官船经过，竟乘小舟靠近，说要献妹于太子。林晚照阻拦时，不慎将他打落水中。

"殿下明鉴！"县令之子跪地哭诉，"家妹年方二八，愿侍奉枕席..."

顾景煜冷笑一声："拖下去。"

侍卫将人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