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铠甲往幽州,以'更替旧械'为由。"她冷笑,"旧械如今堆在库房,全是刷了新漆的废铁!"
西目相对,俱是心惊。若这两千铠甲落入敌手...
"明日我请旨巡边。"顾景煜霍然起身,却踉跄扶住案角。
柳青芷一把搀住他:"你不要命了?"触手却摸到满背冷汗。
"青芷。"他忽然唤她闺名,声音沙哑。
窗外梅影婆娑,映得他眉目如刃。柳青芷望进那双燃着火的黑眸,终于叹息:"至少...等伤结痂。"
“好。”顾景煜笑着答话。
柳青芷忽觉颈间一暖——那枚"长乐未央"的玉佩,不知何时被他从衣领里勾了出来。
"戴着它..."顾景煜拇指摩挲玉上纹路,"就像我日日看着你。"
夜深,顾景煜执意送柳青芷回寝殿。途经梅园时,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支干枯的梅枝:"北狄王庭摘的。"梅枝上系着布条,正是她写的那句"陌上花开"。
柳青芷接过梅枝,指尖相触时,顾景煜突然收紧手指:"青芷,我们..."
"殿下该换药了。"她轻声打断,指向他渗血的肩甲,"臣妾新配的金疮药..."
顾景煜大笑,牵动伤口也不在意:"好,都听太子妃的。"月光下,他右手的茧子摩挲着她指尖,"这双手,既能执笔安天下,又可提剑定乾坤。"
回到寝殿,鎏金兽炉中的安息香己燃了大半。柳青芷挥手屏退左右,亲手拨亮银灯。
暖黄的光晕里,顾景煜玄色中衣的右肩处洇出巴掌大的暗色痕迹,像一朵将谢的墨牡丹。
"坐下。"她声音发紧,从药箱取出柳叶刀在火上燎过。刀尖触及衣料时,顾景煜突然按住她手腕:"我自己来。"
"哧啦"一声,衣料连带着结痂的皮肉被撕开。柳青芷手中银剪当啷落地——那箭伤比她想象的更深,几乎能看到森白骨色,周围肌肉泛着诡异的青黑,像被毒液浸透的蛛网。
顾景煜反倒笑了:"多亏你的药,否则..."话未说完突然闷哼一声。柳青芷己将蘸了烈酒的棉纱按在伤口上,紫黑的脓血顿时浸透三层纱布。
"北狄的狼毒箭。"她声音冷静得可怕,手上动作不停,"每拖延一刻,毒性就深入经脉三分。"银刀精准剜去腐肉,露出鲜红的血肉,"为什么不早说?"
青年太子额角沁出冷汗,嘴角却还挂着笑:"若说了...你肯让我去梅林赴约?"
柳青芷手下一重,顾景煜右肩肌肉瞬间绷紧。她突然俯身,唇瓣轻轻贴上那狰狞的伤口。温热的触感让青年浑身剧震,几乎要从榻上弹起。
"别动。"她含糊地命令,舌尖尝到腥苦的血,眼中却含着泪光:"答应我,别再..."
余下的话被突然的拥抱截断。顾景煜右手扣住她后脑,气息灼热地压下来:"我答应你。"
这个吻带着血腥气和药香,他舌尖扫过她发麻的唇瓣,忽然低笑,"不过太子妃要是再咳血,我可要食言了。"
柳青芷挣开他的怀抱,从药匣取出青瓷小瓶。瓶中碧色药液倒入伤口时发出"嗤嗤"声响,顾景煜额角青筋暴起,却硬是没发出半点声音。
"忍着点。"她将准备好的软木塞递到他唇边,却被他偏头避开。
"要咬就咬这个。"青年太子眸色深沉,将她的指尖按在自己唇上。柳青芷耳尖一热,抽手将软木塞强塞进他嘴里:"胡闹!"
缠纱布时,她的手指不经意划过他后背旧伤。那些凹凸的疤痕像一幅星图,记录着半年来的每一次生死相搏。最骇人的是左肩一道箭疤——再偏半寸就会贯穿心脏。
"这里..."她指尖发颤,"是何时..."
顾景煜吐掉软木塞,突然转身将她压进锦被。散落的黑发垂在她颈侧,像一道密不透风的帷幕:"你猜?"
柳青芷突然发力反将他按在榻上,扯开他衣襟露出心口处的新伤:"这处呢?"声音己经变了调,"差半分就..."
"值了。"他握住她发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换你平安,千万次都值。"
窗外更漏滴到三更,柳青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顾景煜眼神骤变,从怀中摸出个油纸包:"我就知道!"里面是晒干的雪梨片,"北疆带来的,专治咳血。"
梨片含在口中清甜微涩。柳青芷望着他眼下的青黑,突然想起什么:"你连日赶路..."
"赶着见你。"顾景煜单手解开玉带,露出腰间缠绕的绷带——那里也渗着血,他满不在乎地躺下,"现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