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香囊，"倒是姑娘随身带药，也不怕..."

"皇后娘娘。"顾景煜突然轻笑出声，右手漫不经心地转着酒盏，"您指节上的丹蔻，似乎沾了花汁。"盏中清酒突然泼在案上，将皇后袖口暗纹洇得发黑，"真像...血。"

"够了。"皇帝轻叩龙案，"景煜，说说幽云十六州的布防。"

话题就此揭过。柳青芷坐回席间，指尖摩挲铜钥上的蟠龙纹。方才顾景煜靠近时，她嗅到他衣领间淡淡的金疮药味——那伤，分明未愈。

戌时过半，宴散人稀。

柳青芷借口查检药库，提着素绢宫灯独自往东宫行去。夜露浸湿了绣鞋，在青石板上留下浅浅的湿痕。

途经梅林时，忽闻头顶枝桠"咯吱"轻响，几片积雪簌簌落在她肩头。

"六个月不见，翻墙的功夫倒没退步。"她头也不抬，唇角却悄悄扬起。

梅枝颤动，玄色人影轻巧落地。顾景煜披风上沾满新鲜梅瓣，发梢还挂着未化的雪粒。他一把扣住她手腕："跟我来。"

指尖相触的刹那，柳青芷袖中的脉枕"咚"地掉在雪地里。+m_i!j+i~a_s~h,e`._c+o!m/半年战火淬炼，青年太子的轮廓愈发锋利，右颊新添的伤疤在月光下泛着淡红。她下意识去抚那道伤痕，却在半空被攥住手腕。

"别看。"顾景煜偏过头，喉结滚动，"丑。"

柳青芷突然发力将他推到梅树下，踮脚吻在那道伤疤上。梅雪纷落，青年太子的呼吸骤然粗重，右臂箍住她腰肢往怀里带，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揉进骨血。

"藏书阁。"他在她耳边喘息，"这有人盯着。"

三楼西窗的尘灰有半寸厚，唯独临窗一案光可鉴人。顾景煜掀开锦袱，露出个粗陶酒坛，封泥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你埋在老梨树下的梅酒，我偷挖了一半。"

柳青芷拍开他揭封的手，力道不重，却在触及他指尖薄茧时微微发抖。半年烽火连天，她见过他血染战袍的军报，摸过他羽箭透骨的伤处，却首到此刻真实触到体温，才敢相信人是真的回来了。

"伸手。"她声音发紧。

三指搭上腕脉，顾景煜的脉搏在指尖下跳动，却杂乱如麻。

柳青芷眉头越蹙越紧——这哪是军报里轻描淡写的"伤愈八分"？肺腑旧伤叠着箭疮，经脉里还缠着未清的余毒，能站着说话都是奇迹！

"你......"刚开口就被拥进带着梅香的怀抱。顾景煜下颌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别骂，让我抱会儿。"

阁楼外风雪渐起，柳青芷的指尖悄悄攀上他后背。隔着单薄衣衫，能摸到新结痂的狰狞伤口。

她突然想起半年前那个雪夜，他也是这样带着一身伤翻进柳府书房。

"傻子。"她鼻尖发酸，"不会走正门吗？"

顾景煜低笑，胸腔震动传到她耳畔："走正门怎么..."话音戛然而止，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

柳青芷猛地扯开他衣襟，眼前景象让她倒抽冷气——本该愈合的箭伤溃烂发黑，周围皮肤布满蛛网般的青紫脉络。这分明是...！

"北狄人的箭毒。"顾景煜满不在乎地抹去唇边血迹，"不碍事，死不了。"

"闭嘴！"柳青芷抖着手从腰间荷包倒出三粒碧色药丸，"吞下去。"见他不动，首接塞进自己口中，踮脚渡了过去。

药味苦涩，唇齿间漫开血腥气。顾景煜的右臂突然收紧，吻得凶狠又缠绵。

半年烽火相思，此刻都化作唇间炙热。柳青芷的素银发钗不知何时落了地，青丝如瀑散满他臂弯。

"青芷..."喘息间，他情难自禁，只好强迫自己忽然转移话题，"给你，北狄王帐里找到样东西。"

他从怀中掏出卷羊皮，铺开竟是幽云十六州的矿脉图！"肃王当年叛逃，为的就是这些金矿。"

柳青芷指尖抚过图上朱批，忽顿在一处："这个'滦'字..."

"我皇叔的笔迹。"顾景煜冷笑，"三十年前，他奉旨查肃王谋反案，却在滦河谷遇伏。"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柳青芷蓦然想起皇帝病榻所言——肃王后裔尚在！她急取铜钥开锁，自暗格抽出本《山河志》，哗啦啦翻至北境篇："滦河谷有密道通幽州，前朝曾屯兵于此！"

"所以北狄此番求和，是要为肃王余孽拖延时间......"顾景煜眸光骤厉，"必须尽快彻查兵部！"

"不必查了。"柳青芷自袖中取出奏折，"兵部侍郎赵垣，上月私调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