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菊宴的余韵还在舌尖泛着菊酿的微苦,柳青芷倚着马车窗棂出神。.k¢a′k¨a¢w~x¢.,c·o*m¢
腰间的蟠龙玉佩被指尖摩挲得发烫,七年前东院初遇时少年皇子衣袖染血的画面,与今日宴席上那道始终凝望她的目光,在脑海中不断重叠。
"姑娘尝尝这个。"翠翘捧着油纸包凑过来,"朱雀街新出的桂花糖蒸栗粉糕,奴婢特意......"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栗粉糕"啪"地摔在车板上,碎成金黄色的雪。
柳青芷还未来得及惊呼,整个车厢猛地倾斜——拉车的马匹发出凄厉嘶鸣,车辕断裂的脆响混着车夫坠地的闷哼一并传来。
"护住姑娘!"
随行护卫的吼声刚起便戛然而止。柳青芷撞在厢壁上时,听见箭矢破空的锐响接连不断,像除夕夜的爆竹,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翠翘扑过来用身体护住她,温热的液体顺着丫鬟袖管滴在她手背上,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车帘被利刃挑开的刹那,阳光刺得柳青芷眯起眼。逆光中三个黑影如鬼魅般立在车辕,雪亮刀尖正抵着车夫咽喉。为首之人蒙面巾上绣着暗红纹路,像干涸的血迹蜿蜒成蛇。
"柳姑娘好胆色。"那人声音沙哑如砾石相磨,"赏菊宴上敢驳皇后娘娘的面子。"刀尖突然下移,挑开她腰间丝绦,"不如把这玉佩借我们瞧瞧?"
玉佩!柳青芷本能地按住腰间。蟠龙纹路隔着衣料硌着掌心,七年来第一次让她感到刺痛。
那日少年将玉佩放入她手中时,指尖的温度似乎还留在金丝镶嵌的裂缝里。
"大胆狂徒!"她突然扬手,藏在袖中的银剪划过对方手腕——这是她平日绣花用的,此刻却成了唯一的武器,"此乃御赐之物,你们也配碰?"
蒙面人吃痛缩手,布料撕裂声里,柳青芷看清他腕间露出半截刺青:青面獠牙的鬼首。
"敬酒不吃吃罚酒。"对方阴恻恻地笑,突然吹响骨哨。
两侧屋檐上骤然翻下十余名弓箭手,箭镞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柳青芷后背渗出冷汗——是淬了毒的!她猛地把翠翘推回车厢,自己却踩着车辕跃出,绯色裙裾在风中绽开如残菊。
"想要玉佩?"她退到巷墙边,突然摘下玉佩高举过头,"那就让满京城的人都看看,你们是怎么抢皇子信物的!"
这个动作让黑衣人明显迟疑。@\¤看#-/书;?君[? £>无??错:?内-?容£柳青芷趁机将玉佩往口中一含,在众人惊呼声中扭头就跑。
发间银铃随着狂奔叮当乱响,像极了七年前在东院追蝶时的声响。只是这次没有月白身影为她挡住假山石,反倒有支毒箭擦着她耳畔飞过,削断一缕青丝。
拐角处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拽进暗巷。柳青芷刚要挣扎,就被带着沉水香气的掌心捂住嘴。
熟悉的松木气息让她浑身一颤,抬头正对上顾景煜紧绷的下颌线。少年皇子身着玄色劲装,腰间悬着短剑。
"嘘。"他指尖在她唇畔轻按,目光落在她鼓起的腮帮上,冷峻神色突然松动,"...含化了怎么办?"
柳青芷这才想起口中的玉佩,慌忙吐出来。羊脂白玉沾了唾液,在幽暗巷子里泛着莹润的光。正要开口,巷外突然传来杂沓脚步声。
顾景煜眼神骤冷,反手将她护在身后。柳青芷却瞥见他左手有道新鲜血痕——和当年在东院假山石上磕破的位置分毫不差。
"殿下怎么......"
"你丫鬟跑去羽林卫报了信。"少年声音压得极低,右手按在剑柄上青筋凸起,"但我来得更快。"
追兵的火把光己照进巷口。柳青芷突然扯下颈间金链,将玉佩穿好重新戴回。冰凉的玉坠顺着衣襟滑入心口位置,隔着肌肤也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分量。
"他们不是普通匪类。"她快速比划着那个鬼首刺青,"三年前灯会......"
"我知道。"顾景煜突然解开大氅裹住她,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她耳垂,"闭眼。"
破空声袭来时,柳青芷只觉身子一轻——顾景煜竟抱着她踏着侧墙借力跃起,兔起鹘落间己翻上屋顶。下方传来气急败坏的咒骂,几支毒箭"夺夺"钉在他们方才站立之处。
暮色西合,远处皇城的轮廓渐渐亮起灯火。顾景煜背着她穿行在屋脊之间,气息稳得仿佛在御花园散步。
柳青芷贴着他后背,听见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又快又重,不知是因奔波还是别的什么。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