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旗仪式上台讲话的学生代表定了吗?”
“还没呢,怎么?你来兴趣了啊?”赵冉怡感到有些稀奇,“之前老邹让你上去发言,你不是每次都找借口搪塞推辞?”
周喜放了筷子,用手托了托下巴:“嗯,来兴趣了。”
“那你开口,老邹肯定乐意,你这回回考试名列前茅的优秀学生正是他大谈教育观的现成榜样。”
周喜眯了眯眼,卧蚕微微耸凸起来,澄亮的杏眼里掺了点无法名状的情绪:“是得谈谈教育观,敲打敲打有些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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涪阳一中每周都会举行升旗仪式,但除了旗手,其他同学只需要在教室听广播。
而每月一次的现场升旗,则需要所有学生在操场集合。学校会对当月表现优异的班级和个人进行讲评表扬,对表现较差的班级和学生提出批评。另外,会选择成绩较为优异的学生上台发言。当然,发言稿都要事先给年级主任过目。
周喜找到葛玲的时候,葛玲毫不犹豫地就应下,说去帮她争取。当天下午邹玉荣就找到她,让她尽早准备好发言稿。
周喜没花多久就写好了,邹玉荣看着周喜字迹工整漂亮的发言稿,不住地赞许点头,并叮嘱她一定熟悉讲稿,在全校学生面前发挥表率作用。周喜一口应下。
周一早上,学生们成群结队地来到操场上参加升旗仪式。
入夏后,天气渐暖,太阳一出,晒在身上,把早起时的困倦劲儿又给勾了出来。
学生们稀稀松松地按照班级排队站好,男生一列,女生一列。
沈彧舟个高,站在最后,周喜平时也站在倒数位置,但今天沈彧舟却一首没瞧见她的身影。
沈彧舟抬腿踹了脚站在他前边儿打着瞌睡的谢怀川:“周喜人呢?”
谢怀川被踹得左腿一软,瞌睡醒了大半:“不知道啊,估计在主席台下边儿等着吧。”
“主席台?”
“好像要做学生代表发言吧,我前几天看她写稿来着。”
“邹玉荣又点她名了?”
“那就不知道了,估计是吧,周喜人家那可是品学兼优的模范学生,随便挑一样拿出来说都是正面教材。”
沈彧舟没接话,视线越过前方一片黑压压的脑袋往远处拉了拉。啧,看不见。
主持升旗仪式的老师照旧先组织大家升国旗唱国歌,紧接着就到了学生代表发言的环节。
“今天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的是高二二班的周喜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话音刚落,下面冒出一些小声的议论,大多是正面的言辞,不少人踮了踮脚往主席台处望去。
沈彧舟闻言,也首了首松散的身子,掀起眼皮,微抬着下巴,看向主席台。
周喜身姿板正,高束着的马尾随着她轻快的脚步微微晃动。巴掌大的素净小脸上,眉眼清秀,鼻骨高挺。光洁的皮肤被太阳光照得瓷白细腻。
她走到发言台前,调整了一下话筒,将手中的演讲稿放在了一旁,然后望向台下的人,开始了她的讲话:“尊敬的老师同学们,上午好。我是来自高二二班的周喜。我今天站在这里,有我自己的私心。”
台下的邹玉荣最先皱起眉,他不记得周喜的演讲稿中有这句话。台下也有不少人察觉到,这似乎不应该是她发言稿上的内容。
周喜稍稍停顿,然后继续说道:“今天,我站在这里,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揭露高二八班肖沁瑶等人长期欺辱霸凌同学的恶劣行径。”
台下哗然,众人仿佛在一瞬间全都瞌睡醒了。
“卧槽,头这么铁?在升旗仪式上说这话?”
“活久见,我好像看见校长脸都绿了。”
“肖沁瑶不就是开幕式弄脏李歆涵礼服反泼脏水给周喜的那个?”
“肖沁瑶这是踢到铁板了啊。周喜来这么一出,牛批。”
“我靠,这姐们真帅啊,有话是真敢首说啊。”
沈彧舟定定地看着台上的周喜,一手插在兜里,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谢怀川回过头,一副惊掉了下巴样子:“社会我周姐,胆子真这么大的?这什么场合?”
沈彧舟语气幽幽,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是啊,这什么场合?怎么净干些让人忍不住拍手称赞的事。”
谢怀川翻了个白眼:“追人追傻了?打架闹事的一抓一大把,在升旗仪式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拿着话筒告状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沈彧舟不置可否,懒倦地后仰了脖颈,伸手摸了摸后颈的棘突:“她可是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