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脏试卷和纸张。

许之铃第一个扑过来撞他肩膀：“贺粥粥！别趁我不在偷吃摊子上的鸡翅啊！”

被她这么“欺负”了三年，贺宸周还是一如往常，立刻龇牙咧嘴地揉胳膊：“谁偷吃啊？我那是品控！品控懂不懂！”

少年蹙着眉，余光却瞥见她行李箱上挂着的传媒大学钥匙扣，崭新的校徽在阳光下反着光。

恍然间，黑眸中划过丝落寞和不舍。

高一起就说以后的路要一起走，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散了。

“来小贺，”徐亦鹤递给他一个U盘：“烧烤配方优化模型，我和章鱼一块儿给你做的，模型章鱼写的，素材来自我的味蕾。”

贺宸周接过，夸张地捂住胸口：“我靠哥们，你俩这比生日礼物还走心！”

摸到凸起后才发现U盘背面贴着便签：「变量：辣椒粉克数/客流峰值时段」，字迹工整得像在解数学压轴题。

见字如面，他好像又看到了开学第一天双手插兜酷酷地朝自己走来的淡漠少年。

明灼和祁晞佑落在最后。

这么多朋友，每一个贺宸周都很不舍，但奇怪的是，一看到明灼他就忍不住觉得鼻酸。

不敢对上她视线，所以抢先举起手机提前进入拍照的环节：“来来来合照！祁总笑一个嘛——对就这样，僵得跟烤糊的茄子似的！”

镜头里祁晞佑无奈勾唇，而他自己的虎牙在屏幕上亮得晃眼。

可按下快门的瞬间，他忽然发现明灼踮脚往祁晞佑耳边说了什么，对方低头听时睫毛垂下的弧度，和他们在校门口路灯下的无数次对视一模一样。

——

凌晨两点，贺宸周蹲在卷帘门边数钢镚。今天城管来过，只能提早收摊，硬币从指缝漏进铁皮罐，叮叮当当像在嘲笑他白天的豪言壮语。

手机屏幕亮起，班级群弹出消息：许之铃在话剧社扮女巫的绿脸特效照，沈常郁的实验室小白鼠逃跑纪实，明灼发了一排「青大图书馆凌晨打卡」的定位。他拇指悬在点赞键上半天，最终锁了屏。

炭炉余温烘着后背，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们五个挤在这个位置分食烤红薯，沈常郁被烫得首呵气，许之铃把奶油味的硬塞给他，而祁晞佑用树枝在雪地上写「桑榆路驻京办事处」，明灼笑着踩脚印当公章。

而现在，雪化了。

地上只剩焦黑的油痂，像一封被烧糊的介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