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酒糖的薄荷味在唇齿间炸开，明灼拽着祁晞佑的衣领将他推进楼梯间时，铁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这声音像是一道分界线，将外界的喧嚣与他们隔绝开来。

昏暗的应急灯将少年的轮廓镀上一层锋利的蓝，清冷又疏离。明灼眯了眯眼，酒精让视线有些模糊，但祁晞佑的眉眼却清晰得刺眼——他连皱眉的样子都和一年前一模一样。

她扯着他衣领踮脚，指尖划过锁骨，在只差毫厘时停住。

因为祁晞佑没动。

他垂着眼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像蛰伏的兽类在观察送上门的猎物。眉眼昳丽，眼神却像在引诱，等她自投罗网，又好像在看她想耍什么花样。

“祁多多。”明灼微弯起眼，略有些不满地咬碎了嘴里的醒酒糖，“你装什么乖？”

他终于轻笑一声，手掌贴上她后腰，隔着单薄的衣料摩挲那截凹陷的弧度。

何德何能啊，也换得小猫老师主动了。

薄荷的凉意混着酒精在呼吸间纠缠，明灼的指尖还揪着他的衣领，布料在她掌心皱成一团。祁晞佑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衣料灼烧着她的皮肤，却偏偏不肯再进一步。

“怎么不继续了，”他声音压得低，带着气音的笑，“不是要亲我么？”

“你低头，“明灼松开手，命令的语气里带着醉意的娇蛮。

第一次看她沾酒，一时还真无法判断，明茶茶这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祁晞佑黑眸锁着她，慢条斯理地俯身，在距离她唇瓣一寸处停住，呼吸间是薄荷糖的清冽，还有少女身上清甜浓郁的花果香。

其实距离上次见面也不过两个月，但两个月，好像还是太久，哪怕两天，他也抓不住她细枝末节的变化。

她头发生长的速度，情绪转变的幅度，有没有好好吃饭……不是他想观察就能发现的。

所以祁晞佑讨厌异地恋，讨厌不能陪在她身边。

“就这样？”他轻笑，鼻尖蹭过她发烫的脸颊，“小猫老师教教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明灼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带着酒气的唇莽撞地贴了上去。她吻得毫无章法，牙齿磕到他的唇瓣，舌尖像只迷路的小兽在他唇间横冲首撞。祁晞佑闷哼一声，喉结滚动，尝到了她嘴里醒酒糖的薄荷甜味。

现在可以确定，她喝醉了。

没醉不至于亲的这么凶。

他吃痛地皱眉，却在她退缩的瞬间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掌心贴着她后颈的皮肤，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发烫的耳垂。

明灼被他的反客为主弄得晕头转向，呼吸间全是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她下意识想逃，腰却被他的另一只手牢牢禁锢。祁晞佑的吻突然变得温柔，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耐心地引导她跟上自己的节奏。

“呼吸。”他稍稍退开，依旧是游刃有余的模样，清冷的嗓音混进薄荷质感。

而明灼小脸绯红，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只能攀着他肩膀借力。

祁晞佑低笑一声，指腹擦过她湿润的唇角：“明茶茶，接吻要换气的。”

楼梯间的声控灯忽然熄灭，黑暗如潮水般漫上来，又转瞬间被月光驱散些许。

明灼没说话，眼泪在昏暗中泛着细碎的光，像坠落的星子一颗颗砸在祁晞佑的手背上。

她哭得安静，只有微微颤抖的肩膀和急促的呼吸泄露了情绪，睫毛被泪水浸湿，在应急灯重新亮起的瞬间折射出细碎的光晕。

“怎么哭了，”祁晞佑顿时慌了神，捧起她的脸动作温柔地给她擦眼泪，却越擦越多，“哪里不舒服？”

第二次见她哭，比第一次被烟头烫到时哭得要厉害好多。

那一次他还只是稍有怜悯，这次却是连心脏都泛起密密麻麻的痛，呼吸间都充盈着酸涩和苦楚。

明灼摇头，把脸埋进他颈窝，眼泪蹭在他皮肤上，滚烫。祁晞佑僵着身子不敢动，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闷闷传来：“高三好累，我每天晚上都要熬夜，就连周末学校也要安排考试，特别烦，一模之后拂春去的冰淇淋差点没了两个星期都没有吃到……”

她哭得漂亮，开口却十足地孩子气，一口气把所有牢骚都发出来。

“这次考试物理最后一道大题我算了三十分钟才算出来答案……”她抽噎着，眼泪把他肩膀浸湿一小片，“还不知道对不对，你说物理怎么这么难啊，出卷老师怎么这样……”

祁晞佑收紧手臂把她往怀里按，轻拍她后背哄：“现在给你讲？”

“不想听。”明灼抱他抱很紧，哭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