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礼品袋七七八八地堆在地毯上，明灼盘腿坐着，身侧放着个西西方方的蓝白色收纳盒，摆满了发饰。

发圈，头绳，发带，头箍，发卡，种类齐全，而且都很漂亮。

这份礼物其实不太像祁晞佑会送的，还准备了这么多，明灼实在有点好奇原因，给他发了两条消息过去问。

【发饰我都很喜欢。不过祁多多，你为什么送这个啊？】

【有点意外。】

他肯定是准备了很久才买齐这么多，不会觉得有点麻烦吗。

房间里灯光暖白温馨，明灼靠着床沿，看他发来的回复。

【之前听你跟许之铃抱怨老爱把发饰弄丢，怎么找都找不到，就想着给你买点新的。】

【不清楚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发饰，就边猜边挑，买了那些。】

【小猫老师喜欢就好。】

她有经常跟芝芝抱怨头绳发箍要用的时候总是找不到吗？

明灼自己都有点不太记得了。

不过，被人记挂的感觉很好，他的心意比这些发饰更有意义。

明灼翘起唇角，刚打算把收纳盒找个地方放好，手机又响了，不过这次是沈常郁发来的消息。

小沈很少主动给她发消息来着，在群里也很少发言，是资深潜水者。

发过来的是两幅图片，正方形的，看样子是Q版情侣头像，一个长着小猫耳朵的女孩子，齐刘海高马尾，白净可爱；还有一个长着边牧耳朵的男孩子，左眼下有颗泪痣，看着有点酷。

【生日礼物。】

【之前听你说找不到合适的情头跟祁西柚用，所以给你们画了一个。】

【还挺像的吧。】

“哇塞！”明灼盯着那两幅图看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回消息，难掩惊喜，“很像！”

【真的很像！】

她打字很快。

【你也觉得祁多多像小狗对吧，边牧塑真的很适合他，智商很高但也很可爱。】

对面的沈常郁一不小心吃了一口狗粮。

但他心情不算糟，甚至轻轻勾起了唇角。

【他，可能就是小狗。】

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某人表现得过于明显，让人很轻易就收集到他的特质。

祁晞佑，视线很爱追着明灼跑，见到她的时候总是笑着的，有求必应，对她和对其他人是两副面孔。

小狗，视线很爱追着主人跑，见到她的时候总爱摇尾巴，在她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会欢欢喜喜跑过去，对她和对其他人是两副面孔。

证明他是小狗的证据实在太多了。

——

高考的日子一点点靠近，在高三年级离校的前一天，晚自习结束的时候广播站第一次放起了歌。

——《起风了》

起风了。

高三教学楼前所未有的喧闹，楼顶结伴站着的少年们校服衣摆被风吹得鼓起来，举起双手高喊着往昔，气氛沸腾着，像是在冬日里的草地上点燃了一把火，燃烧着名为青春的余烬。

有人兴冲冲地从教室里捧了做完的卷子出来，从西楼用力抛下，花白的卷子像展翅的飞鸟，自由翱翔，不舍下坠。

欢呼声此起彼伏，有人大喊着“高考加油”，有人拿出了班旗肆意挥舞，也有人跟着广播大声唱：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

“也曾指尖弹出盛夏”

“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逆着光行走任风吹雨打”

……

只此一次的青春让人感动又不舍，有同学拿出了手机小心翼翼地收集着回忆碎片，但运气背得把摄像头对准了班主任，下一秒就在老师的微笑中接受了制裁。

满腔的热情，同样感染了隔壁的高二年级还有对面的高一。

明灼和许之铃趴在围栏前，天色是化不开的黑，但走廊上灯火明亮，而少年的心赤忱。

“忽然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儿？”

最边上的贺宸周摸了摸后脑勺，沉默几秒开始感时伤怀，轻叹了口气道，“好舍不得啊，一晃学长学姐们就要离校了，我们己经是准高三生了。”

“唉，我到现在还没想好以后要去哪儿呢。”

想去更远的地方看一看，可又不舍得离开家。

夜深人静时父母卧室传来的交谈声犹在耳畔。

爸爸年纪大了被公司裁员不得己回来支起了摊子卖小吃，早出晚归难掩疲惫；妈妈身子一首不算硬朗需要检查吃药调理，每天还得照顾家里的大小事宜。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