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光线极暗。
厚重的窗帘将外面的阳光完全隔绝,只有些许微光从窗帘缝隙挤进来,勉强勾勒出房间的轮廓。
空气凝滞不动,冰冷感比走廊里更甚,仿佛踏入了冰窖。
房间里的家具几乎都被蒙上了白色的防尘布,在昏暗中呈现出一个个沉默而诡异的轮廓,如同一个个披着白袍的看客,静静地注视着他这个不速之客。
那股源自档案馆的“嗡鸣”感,此刻清晰地指引着他,朝向右手边的卧室方向。
卧室的门虚掩着,留着一道缝隙。
陈默屏住呼吸,一步步挪过去,脚下的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他伸手,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
“呼——”
一股混合着浓郁脂粉气味和木头腐朽味道的冷风,夹杂着更强烈的哀怨气息,迎面扑来,呛得他几欲作呕。
卧室的布局很简单。
一张老式的梳妆台,一张蒙着白布的床,还有一个同样蒙着白布的、竖立在房间中央的……等身穿衣镜。
那是一面老式的、带有木质雕花边框的穿衣镜,镜面同样被一块脏兮兮的白布遮盖着。
强烈的怨念和异常能量波动,如同潮水般,正是从那面镜子处汹涌散发出来!
源头,找到了!
陈默强忍着心头的悸动和皮肤上传来的鸡皮疙瘩,慢慢地靠近那面镜子。
耳边,仿佛响起了若有似无的女子低泣声。
那哭声极其细微,哀怨缠绵,若即若离,像是首接作用于人的潜意识,试图勾起听者心底最深处的悲伤和绝望情绪。
不能被影响!
陈默猛地咬了一下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不再犹豫,眼神一厉,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蒙在镜子上的白布!
用力向下一扯!
白布飘落。
镜面显露出来。
然而,镜子里映出的,并非陈默紧张警惕的脸庞,也不是卧室内的景象。
那镜面,竟是一片浑浊的、深不见底的漆黑!
如同凝固的墨汁,又像是通往某个未知深渊的入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就在陈默扯下白布的瞬间,那萦绕在耳边的、若有似无的女子低泣声,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房间。
紧接着,在那片漆黑如墨的镜面中心,一点惨绿色的、如同鬼火般的微光,突兀地亮了起来!
那绿光起初只有针尖大小,但随即开始如同水波般,缓缓地、无声地向西周扩散开来。
一个模糊的、穿着老式旗袍的女人轮廓,正在那片不断扩大的惨绿幽光中,一点一点地……慢慢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