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虫鸣蛙噪,与少女细碎的呓语声交织在了一起。
“你到底去了哪里?”
“算了,知晓你不会回答。”
“从在渝州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遇事不要瞎逞强......”
“终究有一天栽在这上面了吧!”
“唉......可话又说回来,你若是不爱逞强,那还是你吗?”
赵缨忽地叹道。
眼前忽地浮现出,在卢家医馆中,那个面对官兵死战不退的背影来。
那是她第一次,对沈川产生类似于“心动”之类的感觉。
“我好像,偏偏就是喜欢你那副样子......”
心湖蓦地泛起波澜。
少女托着腮,眼神中尽是温柔。
“你知道吗,那次你为了护住我,在病床上躺了三天三夜。而我,也就在床前看了你三天三夜。”
“你可知我心中所想吗?那三天,我想的只有一件事情!”
她的神色越发坚定:
“我赵缨,这辈子若真要嫁一个男人,那也应当是你这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密,少女的絮叨声也越来越密。
“我会找到你的。”
“一定!”
她终于说得累了,于是张开双臂,温柔地将“沈川”拥在了怀里。
“沈川”依旧冰冷,但是赵缨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复归那个温暖的怀抱。
“有些事情,其实我憋了好久,一直忐忑着要不要告诉你。只是纠结来纠结去的,到头来却是把你给弄丢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神色终于坦然。
“告诉你个秘密哦......”
第9章 “我想你了”
“告诉你个秘密......”
“告诉你个秘密......”
“告诉你个秘密哦......”
......
夕阳映照在苗寨之中,病床上沉睡着的青年,陡然间张开了眼睛。
他费尽力气地坐直了身子,却见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上都糊满了黑糊糊的烂泥。
透过窗扉,他尚能看到外面渔歌唱晚的和谐景象。一时间现实与梦境在他的脑中重叠,让他产生了一种亦真亦幻的模糊景象。
“那终究只是个梦吧......”
沈川喃喃低语,终究是自嘲地笑了出来:
“我真是昏了头了,竟能梦到缨妹煞有介事地跟我说那种话。”
岂不是荒唐?
那梦境中的话语尚在他的耳中回荡,他努力地晃悠着脑袋,终究是将那些声音甩了出去。
房中再无他人,沈川却对着空无一人的虚空自言自语:
“不会是你的手笔吧?”
他很明显地感觉到,经脉中那股水流般的龙元奔涌不止。
巫山龙君的声音活像一个吃瓜的老农:
“子虚乌有之事,本尊从不摇唇鼓舌。”
沈川体内的部分龙元,一时间流动地更为欢快。而在千里之外的巫山,那座坟包之下也有龙元共鸣。
而沈川只当它在否定,全然不觉这家伙话里有话。
躺也躺够了,他于是翻身起床。身上的黑泥已然干裂,随着他的动作喀嚓喀嚓得开裂,又簌簌地一一脱落。
露出在黑泥之下,那个如碎瓷器般遍布伤痕的身躯。
一个苗装小姑娘便在这时跳入房间,却被沈川吓了一跳。
“哎呀呀客人你如何能起身?快躺下快躺下,免得伤口再崩裂开!”
沈川尚且想要活动活动,然在在这个小姑娘的极力阻拦之下,不得已又趟回了满是黑泥的竹床之上。
他无奈道:
“阿绣,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天,应当知道我的身子早已康健,不需如此小心了吧。”
阿绣却认着死理:
“那不行,俺只听俺家寨主的。俺们寨主吩咐,要你一直安心休养,那俺就不能让你起身!”
她说着,一把将沈川按了回去。手劲儿之大,却让沈川也挣脱不得。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苗寨?
沈川只记得自己在大江上拼杀至脱力,眼一闭一睁,人已经在这个苗寨了。
这段日子,定期便有两人来给他上药。一个是这个小姑娘,另一个人却是个高大寡言的壮汉。
至于这小姑娘口中的“寨主”......
反正沈川从来没有见到过。
沈川只好无奈地躺倒在竹榻之上,央求道:
“我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求阿绣姐姐转告你们寨主,放我自由好吗?”
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