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身斜斩为两截!
鲜血如喷泉般,然而沈川却熟练地横移一步。一身白衣之上甚至还没有沾染上一点血迹,这等潇洒意态,比起哼哧哼哧的赵缨来说,强了不知多少。
莫名其妙地,就有一种不爽的感觉……
赵姑娘抬脚就往他屁股上踹去!
都是云龙三折的步法,如何闪躲自是了然于心,这一脚也就踹了个正着,实打实地在沈川的屁股后面印了一道乌漆麻黑的脚印。
看上去顺眼多了……
赵缨这才轻哼着上前,张口便是正事:
“我总觉得有点蹊跷!”
“哎哟,都能被咱的赵大将军看出来了,看来确实有大蹊跷!”
沈川揶揄着,也不知是纯粹的挖苦,还是在报复先前的“一踹之仇”。
赵缨一时嗔怒:“讨打!”
秀气的拳头高高举起,却终究没有落下。她只剜了沈川一眼,说道:
“看你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是早有万全之策了?”
沈川却摇着头:“哪有那么多的万全之策,只不过知晓粮仓无事,放下了心头一颗大石头而已。”
沈川解释着:“自古以来,这等小部队的结营便造不成多大的杀伤,全靠打击军心士气。而最有效的,一者在于斩首,二者便是烧粮了!”
粮仓有失,关系的可是全军的军心士气,以及全城百姓的性命安危,偏偏此处防守又如此松懈……相比较而言,督师大人身边高手如云,却也轮不到他们俩关心他的死活了!
赵缨轻轻点头:“那现在怎么办?”
沈川则悠闲地掸起自己的衣角,笑道:
“守住这里便是!粮仓不失,无论如何都少不了你我一功!”
……
“如何?”
守军营盘之内,某处平平无奇的营帐之内,一个身着朝廷兵甲的家伙却是贼目烁烁。
而与他对话之人刚从外面进来,看衣甲竟还是个不小的军官。
奇怪的是,这个军官竟甚是恭敬地向着那个身着普通兵甲的家伙行礼,态度诚惶诚恐:
“胡将军,非是弟兄们无能,那女人自从一头扎进粮仓,就再也没出来过。任凭兄弟们在外面闹出多大动静,人家就是按兵不动。”
被称作“胡将军”的家伙,自然是郑王帐下的先锋大将胡朝宗了。
他紧皱着眉头,不解道:“听闻红娘子性如烈火,怎会如此耐得住性子?”
“不知,或许是怕了?”
怕了?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也会有怕的时候?
她要是真会害怕,又如何能做得出单骑劫营这等大事?
胡朝宗踱着步子,终于是又想起另一处布置来,又问:
“那梁督师处又是怎生情景?”
“更是一群没卵蛋的缩头乌龟!”
军官禀道:“兄弟们已经在那处院落之外布下了口袋阵,只等他们探头,便可收网!哪知军营里面乱成了这样,那堂堂的督师大人竟然没有出来看过一眼……也着实是奇景。”
“不可轻敌,也许是看透了我等的布置也说不准。”
胡朝宗谨慎地说道。
从腰部往上的半个身子仍在时不时地隐隐作痛,这都是前番红娘子劫寨时留下的病根。每痛一次,似乎都在提醒着他,千万不要小瞧了任何人!
尤其是那个可怕的女人!
他沉吟片刻,才重新说道:“看来咱们的一应布置都已被看穿,如此一来,咱们却非做变化不可了!”
“如何变化,还请将军示下!”
那军官如此问着,胡朝宗却也不立即回答,只是撩开营帘,瞧着外面的一通乱相。
火光掩映之下,连天色也变得浑浊起来,他仔细观瞧着,才找到那轮已过中天的月亮。
粗略一算,离着天亮还有不到两个时辰……
不等再等下去了!
他吩咐道:“吩咐围着梁督师的兄弟们,放开一个缺口。缺口处撤下来的兄弟,立刻绕到院落后门,给我全力攻打!”
“是!”
军官抱拳低首,却又问道:“咱们这次带来的人手有限,全力攻打……怕是难获战果。”
“本将难道指望你们阵斩敌帅吗?照做即可!”
胡朝宗又吩咐道:“待这帮大人们从咱留下的缺口处逃出来后,也不需紧追不舍,只要一步一步地将他们逼迫到粮仓方向即可。”
“这样一来,便与那红娘子会合了!”
“要的就是让他们会合!”胡朝宗说道。
按现状来看,斩将、烧粮都不太可行。好在他还有第三种选择——
反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