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就各怀武艺,身手不说多好,对付几头牲畜还是不成问题。只是一者变起突然,二者又都烂醉如泥,这才落得狼狈不堪。
闯入宴席之中的牛马牲畜毕竟只是少数,不出片刻便已斩杀干净。只是望着满院的狼藉,梁大人的心情无论如何也好不起来。
“到底是如何一回事,谁能给本督一个说法?”
大领导阴沉着脸,手底下人更没有哪一个敢触霉头。
而这个时候,外面的喧闹声才终于传到这个小院中。众客透过牛马撞开的缺口,却见火光滔天,几乎练成了片。
传递消息的兵卒这才从小院正门冲了进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火起,火起!各位大人,营中失火,请速速发兵去救......”
这兵卒的话说到一半,却被院中的气氛所慑,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梁思常愤怒地一拂袖:“本督不是瞎子!”
能做到一品大员的,或许在性格上有这种那种的缺陷,但如何会是个傻子?他如何看不出,外面不是有奸人作乱,便是贼兵劫营?
只可惜,他为了早日抵达夔州,将本部的大部队都丢在了后面......如今夔州城中,除了驻扎本地的三千守军,便只有各地来援的民兵团练。
如此乌合之众,如何打得硬仗?
他叹一声:“若本督帐下孟、左、曹三员大将有一人在此,如何能让奸贼猖狂至此?”
或者不用那几位,只需红娘子留在此间……
一时间,他竟是有些后悔了。
正在这时,忽有一物自墙头之上高高地飞了进来。众人凝神细看,却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肉球似的守备大人一时间面无血色,惊呼道:“此乃末将帐下一名把总,今日正轮值把守粮仓!”
“粮仓?”
又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本已死气沉沉的小院之中又泛起一阵阵的恐慌。
“粮仓重地,不是有重兵把守吗?”
“若粮仓有失,吾等岂非坐以待毙?”
眼见得恐慌的情绪逐渐蔓延开来,梁督师终于坐不住了。
他腾地站起,一把从元京的手中抄过宝刀,直直地走向那个议论不断的家伙跟前。也不听他解释,长刀就这般推进了那人的腹中。
元京就立在一旁虎视眈眈,那人即便是想要抗争也是无济于事。于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他便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大人饶命,万万饶小人一命啊!”
腹间的利刃仍旧搅动不停,那人疼得满头大汗,却在满心的求生欲望支配之下,噗地跪倒在地。
他磕头如捣蒜。
梁督师却只当没有看见。
“嗤”的一声,长刀自血肉中抽出,带出来一蓬血花。
梁督师将刀交给元京,也不多话,元京却已然会意。
长刀一甩,血珠在地上划了一道红线。而那先前唠唠叨叨的家伙却再无声响,唯有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再敢有乱我军心者,与此人同罪!”
梁督师目光如炬,睥睨四方,颇有一番威势。
第213章 反间
“噗嗤—”
鲜艳的锐利枪锋自肌肤上面划过,带出一蓬同样鲜艳的鲜血。
又倒下一具带着血洞的尸体。
赵缨踹出一脚,顺势将红艳长枪从尸体中抽出。纤腰拧转间,那杆长枪便挥舞开了,化作一轮炫目的枪花。
“就这样的货色,也学人来劫营?”她冷笑。
但她嘴上虽这么说,心神却没有一刻敢于放松。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想法带偏了她,当她一刻不停地赶到粮仓的时候,却只看到小猫两三只。遇到最多的阻拦,反倒是来自于己方的粮仓守军。
当然,这些友军们也都被她收拾了一顿,如今老实得不能再老实……
“我问你们,粮仓可有异动?”
“没有没有,除了女侠解决的几个蟊贼,没人来打过粮仓的主意!”
回话的两个老兵一个瘸了条腿,一个缺了半嘴的牙……
这当然是赵缨的手笔。
可若不是赵缨及时地赶赴粮仓,将这几个家伙从睡梦中拉醒,只怕单纯是来袭击的几个蟊贼,就足以抹了他们的脖子!
“那就奇怪了……”
赵缨望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秀眉皱成了一团:
“郑贼的大部队尚且驻扎在三峡之中,据此尚有几百里水路。隔着这么大老远地派了高手,难道就为了闹出这点动静?”
怎么可能?这点战果还不够来回路费的!
想不明白的时候,就该找场外援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