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鬼东西?”陈生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手指几乎拿不稳这本突然变得滚烫沉重的百妖谱。`幻\想/姬_ _更+新_最?全!
陈文武和常登台对视一眼,过了半晌,常登台开口说道:“无论什么情况,既然这东西出现在百妖谱里了,你可以试着和他沟通一下看看。但凡百妖谱还归你掌控,他就翻不起来什么大浪,不用怕!”
听了这话,陈生心里也有了不少底气,心念当即一动,开始与这个东西沟通,岂料陈生的意识刚刚融入进去,百妖谱竟然第一次给出不一样的回应,无法形容,陈生只感受道了一片尸山血海,但百妖谱内的这个东西却并未给出任何回应。
收回意识的陈生蹲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陈文武连忙问道:“怎么样?”
陈生摇了摇头,正想尝试第二次,这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心中不禁想到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
带着期待,陈生接起了郝翠萍的电话,那边第一句话,陈生就确认郝翠萍什么都没忘,并且都记得:“陈生,你在哪?见鬼了,郝仁活了!”
郝仁活了这事儿陈生早就知道,本来诡异可怕的事儿从郝翠萍嘴里说出来,却让陈生这几天来第一次感到高兴:“你先别慌,我问你个事儿,你家那大灰耗子在哪儿?”
“我家老仙前几天给我打了个梦,说要出趟远门,叮嘱我她不回来之前我绝对不能出这个屋,这几天我一直在家待着哪都没去过,那天郝仁跟没事人一样找我来了,一开始我都没敢开门,后来我看他还算正常,开门之后问他咋回事儿,但他好像啥都忘了,跟以前完全是两个人!这是吓死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现在回去见你,听你家老仙儿的话,觉得不能出门,无论发生什么事儿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
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乡道,发出沉闷而持续的颠簸声。车窗外,铅灰色的天空沉沉地压向大地,将远近的田野、稀疏的林木都涂抹成一片了无生气的暗调。陈生靠在后座,目光有些涣散地掠过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那本该熟悉的村庄轮廓、田野阡陌,此刻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僵硬感。几间农舍的烟囱,冒出的炊烟不再是袅袅上升,而是凝固般直直地戳向低垂的云层,仿佛粗糙画布上几笔呆板的灰白线条。路上偶尔见到一两个行人,动作迟缓得如同提线木偶,每一步都像踩在粘稠的泥沼里,拖沓而沉重。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如同冰冷潮湿的苔藓,正悄无声息地蔓延,覆盖着视线所及的一切。车子最终驶入了陈生熟悉的老家镇上。
“师傅,麻烦开快点。”陈生的声音有些干涩。
司机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嘟囔着:“路况不好,快不了。再说,这天儿又抽风,开快了也看不清道儿。”
陈生没再说话,只是将脸更近地贴向冰凉的车窗玻璃。他闭了闭眼,脑海中不受控制地翻涌起白云观那焦黑扭曲的枯树、老道士浑浊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诡异、还有百妖谱里那张渗出暗红、覆盖着青色鳞片的恐怖侧脸……这一切都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神经。?z¨x?s^w\8_./c_o.m-
郝翠萍那句“郝仁活了”的电话,是这片混沌中唯一带着温度的光亮,也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稻草。他必须尽快见到她。
车子在镇上一条相对宽阔但依旧破旧的主街边停下。“郝翠萍家就前面巷子口,车进不去了。”司机指了指。
陈生付了钱,推门下车。深秋傍晚的冷风立刻裹挟着镇上特有的、混杂着煤烟和淡淡饭食香气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他打了个寒噤。他紧了紧衣领,辨认了一下方向,便快步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郝翠萍家那几间熟悉的瓦房就在巷子深处。走近了,他才发现四周异常寂静,连往日里街坊邻居的说话声、电视声都消失了。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踩在巷子坑洼的水泥地上,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回响。
院门紧闭着。陈生抬手敲了敲那扇掉漆的木门,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谁?!”门内立刻传来郝翠萍警惕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我,陈生。”
门内沉默了几秒,接着是门闩被拉开的“咔哒”声。木门拉开一条缝,郝翠萍那张圆润的脸庞露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下面带着浓重的青影。她飞快地上下扫视了陈生和他身后空荡荡的小路,眼神里的警惕才稍稍褪去,但那份深藏的惊惶却丝毫未减。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