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肩,"回来都说没意思,就几间破房子,连个像样的道士都没有。"
陈生心头一紧。不对,他明明记得白云观虽然不大,香火也不算旺盛,但也不至于没有香客。
随着车子在山路上缓缓前行,陈生发现山路似乎比他记忆中的更加崎岖难行。′白¢马^书.院, ¨免,费?阅\读`出租车在坑洼不平的碎石路上颠簸着,车身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 更糟糕的是,陈生的手机信号时断时续,仿佛这片山林故意要将他与外界隔绝开来。他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闪烁的信号格,心中越发焦急。
终于,当车子停在一段陡峭的石阶前时,司机有些抱歉地对陈生说:“不好意思啊,这里就是我能送到的地方了,再往前就不好走了。”
"顺着台阶往上走,半小时就能到。"司机指了指隐没在树林中的石阶,"要我等你吗?"
陈生付了车费:"不用了,谢谢。"
石阶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这些青苔在潮湿的环境中肆意生长,使得石阶变得异常湿滑。陈生紧紧地抓住旁边的铁链护栏,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向上攀爬。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到脚下的青苔在滑动,仿佛随时都可能让他摔倒。
随着高度的上升,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逐渐降低到不足十米。陈生的视野被白茫茫的雾气所笼罩,他只能模糊地看到前方的石阶。汗水不断地从他的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他的后背。在寒冷的空气中,他的呼吸也凝结成了白色的雾气。
"应该快到了……"陈生一边艰难地攀爬着,一边在心中默默念叨。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抬起头,想要看看距离山顶还有多远。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石阶尽头时,却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猛地僵在了原地。
在石阶的尽头,原本应该是庄严的白云观。然而,此刻呈现在陈生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瞠目结舌。只见白云观的匾额歪斜地挂在门楣上,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匾额上的朱漆已经剥落得所剩无几,露出了里面腐朽的木料,看上去摇摇欲坠。
整个道观比陈生记忆中的破败了十倍不止。瓦片残缺不全,有的甚至已经掉落,露出了里面的椽子。墙皮也剥落得厉害,露出了里面灰色的砖石。而大门上的铜环更是锈迹斑斑,仿佛已经多年没有人碰过。
"这不可能..."陈生喃喃自语。半个月前,这里明明还整洁肃穆,张玄明老道长就站在银杏树下...
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院内杂草丛生。正殿的屋顶塌了一角,露出黑黢黢的椽子。没有银杏树,没有人气,只有几只受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有人吗?"陈生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回荡。
"谁啊?"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偏殿传来。接着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一个佝偻着背的老道士出现在门口。他穿着脏兮兮的道袍,头发像团乱草,手里还拿着半截啃过的玉米。
陈生松了口气:"道长,请问张清羽在吗?就是龙虎山来的那个年轻道士。"
老道士眯起浑浊的眼睛:"什么张清羽?没听过。"
"就是半个月前来找张玄明师伯的那个..."陈生急切地解释,"个子不高,说话有点..."
"等等,"老道士打断他,"什么张玄明?"
陈生点头:"对,张玄明道长,眉心有颗朱砂痣的那位。"
老道士突然大笑起来,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年轻人,你莫不是做梦了?白云观就老头子我一个人守着,都二十多年了,哪来的什么张玄明?"
陈生如遭雷击。他环顾四周,试图找出任何熟悉的痕迹,但一切都陌生得可怕。墙上没有文竹,案头没有《黄粱梦》残卷,甚至连格局都和他记忆中的白云观不太一样。
"不可能..."陈生声音发颤,"我明明来过这里,就在半个月前..."
老道士啃了口玉米,含糊不清地说:"你肯定记错了。这破地方几年都没香客来了。"他指了指正殿,"不信你自己看,穷的就剩三清像了。"
陈生冲进正殿,灰尘在阳光下飞舞。神龛破败,只有几根燃尽的香棍插在香炉里。墙角堆着破旧的蒲团,其中一个露出里面的棉絮,像道丑陋的伤口。
"怎么会这样..."陈生跪坐在蒲团上,大脑一片空白。
老道士跟了进来,靠在门框上:"年轻人,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陈生猛地抬头:"您相信这世上有超自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