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少云望着方允娴被架离的背影,胸口因怒意剧烈起伏,指尖几乎要将案上的查验文书捏碎。*如\蚊?王. `吾\错/内_容\
殿内霎时寂静,唯有檐角风铃轻响,叮咚声划破凝滞的空气。
“皇后娘娘息怒。”沈落霞敛衽微福,声线温婉,“贵妃娘娘的性子素来急躁,您别与她计较。”
“贤妃倒是度量大。”余少云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她都要拿你宫里的宫女定罪,把脏水泼到你身上了,你还替她说话。哼,这‘贤良’的名声,果然不是白来的。”
比起方允娴那毫不掩饰的跋扈,余少云更厌烦沈落霞这副“贤淑”做派。
“贤良淑德”的称颂,从来都是对中宫正妻的。
便是从一品的贤妃,终究是妾室。
然一个妾室偏要与正宫争“贤”名,简直是越俎代庖!
更何况这沈落霞心思深沉,比那直来直去的方允娴更让人忌惮。
“娘娘不是常说后宫应和睦相处,妾身都是听从娘娘的教诲,才对贵妃娘娘如此忍让的。”沈落霞温和地笑道。
“本宫今儿才知贤妃这般听本宫的话。”余少云指尖叩了叩桌案,“那好,本宫要传冬喜来问话,贤妃不会反对吧?”
“娘娘,冬喜是妾身宫中的宫女,如今物证牵涉到她,妾身若再参与查案,恐落人口实。\m?y/r\e`a-d\c-l,o^u/d/._c¢o~m?”沈落霞福身行礼,“恳请娘娘允准妾身避嫌,从今日起不介入此案任何事宜,以示公允。”
余少云眉峰微挑,显然没料到她会主动请退:“贤妃当真要避嫌?”
“妾身相信皇后娘娘必定会秉公处理,不会冤枉冬喜。”沈落霞再次福身,姿态谦逊却透着坚决,仿佛真的将一切都交托给了余少云。
“也好。”余少云沉吟片刻,“贤妃既要避嫌,便回永福宫静思吧。冬喜一事,本宫自会秉公处置。”
“多谢皇后娘娘。”沈落霞行礼后,向后退了三步,缓缓转身时,目光从谢知意面上掠过。
两人视线短暂相触,沈落霞便步履平稳地往外走。
她哪里是信任余少云?她信得是谢知意,她信谢知意不会任由脏水泼到她身上,她亦相信焚物之事,与冬喜无关,这是主子对贴身宫女的信任。
沈落霞的离去,让殿内的嫔妃,只剩下谢知意和柳月素,余少云微眯的眼中,闪过一抹算计,柳月素位份低微又素日怯懦,留着不过是个充数的背景。^w\a.n\o¨p+e~n¨.?c-o!m!
可谢知意虽为从三品婕妤,却深得圣眷能直谏天听,这等能在御前说上话的人……须得寻个由头,将她撵走才行。
余少云不说话,谢知意也保持沉默,柳月素缩在椅子上,目光惊恐不定地两人身上游走。
沉吟良久,余少云才道:“来人,去永福宫将冬喜给本宫带过来。”
外面自有人听命行事,余少云赞道:“佳婕妤,心思缜密,本宫甚是欣赏。本宫有一盆墨兰,就要花开,与你这沉静通透的性子颇为相衬。一会回宫,就带了去吧。”
“谢皇后娘娘赏。”谢知意起身行礼道。
余少云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谢知意头上的赤金镶红宝蝶纹梳篦。
那梳篦以赤金打造成蝶翼舒展之态,翅脉间嵌着米粒大小的红宝石,衬得她本就倾城的容貌,更添了几分秾华里的清贵疏离。
无子就能晋升婕妤,等日后再孕育龙裔,从一品妃位绝对有她一席之地。
余少云眼中的妒恨闪过,嘴上却道:“陛下常赞你‘慧心通明’,本宫也觉得这启元宫的茶案旁,就该多添你这样能静心论事的人,与本宫一起维护这后宫的风清气正。”
自从知道余少云想用引香砂害她,谢知意就对余少云起了更深的防备之心,垂眸敛去眼底冷意,“陛下抬爱了,娘娘怎么也就信了呢?说来惭愧,妾身自入宫后愈发惫懒,每日除了请安、侍奉陛下,恨不能终日在清极院里晒太阳呢。”
她端起茶盏,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说起来不怕娘娘笑话,妾身饮茶便有个怪癖。总觉得茶味要合了心境才好。启元宫的茶自然是上品,只是这阵子心里总记挂着陛下前日说的‘等初雪降,行雪水烹茶的雅事’,竟有些贪心不足了。想着初雪,定要缠着陛下一起雪水烹茶。娘娘这杯茶,不如先存着?待妾身哪天心无旁骛了,再专程来启元宫,细细品您这茶里的‘执掌乾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