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露水的春藤。
另一边,苏瑶的母亲正踮着脚往石榴树上系红绸。林父站在木梯上稳稳扶住枝桠,晨光为他们镀上金边。红绸布在风里翻涌,层层叠叠间恍若流动的云霞,又似点燃了满树石榴花。"这些都是按老规矩来的。" 苏母系完最后一个同心结,转身拉住女儿的手,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苏瑶无名指上那枚新得的银戒 —— 戒面刻着缠枝莲纹,与青花瓷盘上的纹样遥遥呼应,"你姥姥常说,订婚日的红绸要由母亲亲手系,才能把福气牢牢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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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整,张伟带着专案组的同事们涌进院门。!晓?税/宅~ *追-醉_新+漳¢结^火焱捧着个巨大的乐高模型,是按警局模样拼的,门口还站着七个小人仔,手里都举着迷你警徽。“技术科通宵赶工的。”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阳光,“柳姐说这叫‘不忘初心’,等你们结婚时,我们再拼个特警队版的。”
苏瑶突然被人拽到葡萄架下,是林锋的小侄女。小姑娘举着个铁皮饼干盒,里面装着十几颗弹壳,都是林锋从案发现场捡回来的。“叔叔说这些能做纪念。” 她踮脚把最大的那颗塞进苏瑶手里,铜色弹壳上刻着细小的十字纹,“这是他在仓库救你的时候,从墙上抠下来的。”
正午的阳光穿过葡萄藤,在青砖地上织出细碎的网。主持人是警局的老政委,他清了清嗓子,手里的红绸包着的订婚书泛着柔光。“林锋同志,苏瑶同志。” 老人故意板起脸,眼角的皱纹却藏不住笑意,“你们在枪林弹雨里没怕过,现在敢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句心里话吗?”
林锋的喉结动了动,突然单膝跪地。他没拿事先准备的戒指盒,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个牛皮纸包,里面是用红线缠好的两枚银镯。“在火葬场缴获的银料融的。” 他解开红绳,手镯内侧刻着极小的字,左边是 “0917”—— 仓库遇袭的日子,右边是 “1203”—— 古堡决战那天,“首饰店师傅说,银能辟邪。”
一滴温热的泪突然砸在翡翠手镯上,冰润的镯身泛起细密的涟漪。苏瑶怔怔望着那抹苍翠,仿佛看见时光在晶莹的水花里破碎重组 —— 去年深秋的寒意顺着记忆倒灌而来,潮湿的霉味、墙皮剥落的地下室、还有林锋举着手电筒走来时,光柱里翻飞的尘埃。
那天的光束像一柄利刃,劈开浓稠的黑暗。林锋侧脸的轮廓在明暗交界处凝固成青铜雕塑,坚毅的下颌线、紧抿的薄唇,每道线条都镌刻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那时的他总把 "证据说话" 挂在嘴边,声音冷硬得像法医解剖台上的手术刀,让她以为这不过是又一个只懂真相的工作机器。
此刻指尖抚过镯身凸起的暗纹,才惊觉那些并肩追查真相的日夜,早已被他用最温柔的方式收藏。他记得她随口提过喜欢江南园林的曲径通幽,便将回纹与云纹细细雕刻;他记得她在暴雨夜追查线索时,总爱摩挲工作证上的金属徽章,便将同样的磨砂质感复刻在镯沿。原来硬汉的温柔藏在物证袋般严密的心底,只等某个瞬间轰然绽放。
交换戒指的环节,张伟突然起哄要 “验纯度”。林锋笑着把戒指凑到嘴边,用牙轻轻咬了一下 —— 这是部队里检验银饰的老办法。齿痕留在银圈上的瞬间,苏瑶突然踮脚吻住他的唇角,胡茬扎得嘴唇发痒,却带着硝烟散尽后的踏实。
院子里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火焱趁机按下相机快门。照片里,林锋的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苏瑶的裙摆沾着石榴花瓣,两人身后的葡萄架上,红绸在阳光下飘成一片温暖的云。
午后的茶话会在笑声中进行。林母拉着苏瑶看林锋的成长相册,翻到部队时期的照片时,突然指着一张合影:“后排左数第三个,是现在特警队的王队长。” 她用手指点了点照片,“当年你们俩总抢训练标兵的红旗,他还说要等你归队呢。”
苏瑶正看得入神,突然被林锋拽到角落。他手里拿着个铁皮饼干盒,里面是一沓厚厚的信纸。“从专案组第一天开始写的。” 他挠挠头,耳根微微发红,“有时候破案到凌晨,就写几句,本来想等结案时给你,结果一拖就到现在。”
最上面那张纸的边缘已经泛黄,字迹被水洇过,是仓库遇袭那天写的。“今天看到你蹲在地上检查弹壳,阳光照在你发顶,突然觉得,如果能活着破了这个案子,一定要告诉你……” 后面的字被晕开了,只剩几个模糊的笔画,却比任何情话都让人动心。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时,客人们渐渐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