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弯成漂亮的月牙，一些泪藏在眼角。

她被自己的天真逗乐了。

林知无要是在乎父女情谊，当初又怎么会背叛苏月如？背叛孩子的母亲就是背叛小孩，这种事，他难道会不懂？

不行——

她要用更隐蔽的手段，要让所有伤害过妈妈的人都得到报应。

林青蕊解锁手机，在黑名单里找到并未备注的陌生号码，这是黎暗的手机号。

对江慧敏来说，儿子应该是她的软肋，当妈的人向来如此，如果……她让黎暗不能自拔，最好是要死要活，像条狗一样忠诚，再让黎暗去阻挠他妈和她爸在一起，真是，呵，想想就令人快活的画面。

女孩构想着计划。

一切如沙盘推演。

可在复仇的主线之外，总有一些零星的片段干扰她。

她在想如何勾引黎暗。

脑海却闪过周朝弯腰帮她系鞋带时，头顶的发旋和汗湿的后背。

她的心有点闷，想喝口水缓缓，耳边又响起那句话——男生靠在补习班围墙的那头抽了一支支烟，她在围墙这头蹲着吃他甩进来的炒面，他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

“青蕊，我喜欢你。”

……

林青蕊不知道怎么睡着的。

闹钟响起，她爬起来，楼下己经有人声了，很吵。

女孩洗漱完背好书包下楼，周朝和张哲远都在，周朝面色发黑，唇干得起壳，很上火的样子。张哲远正在啃包子，见到林青蕊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要死啦，电话也不接！”

林青蕊拉上校服，打个哈欠，“太累，睡着了。”

张哲远白了她一眼。

周朝担心地看着林青蕊，推过特意绕道买的豆浆，她以前没来由地哭，也是什么都不吃，唯独这家的甜豆浆能哄开嘴，她的一切，他都知道。

瘦长的玻璃杯挂着奶白的浆液。

豆子的清香徐徐飘散。

女孩默默看着，没有喝，她什么也没吃，只是嚼着木糖醇，任由图图绕着自己的脚转。

虚空中传来一声“咔嗒”，像是齿轮卡住。

有什么不同了，她的眼神、表情、眸光流转的方向。

周朝也说不上来。

吃过早饭，男生出去骑车，没多久又绕回来，停在林家的奔驰车前掀起头盔，“青蕊，有事打我电话，什么时候都可以。”

林青蕊只是在茶褐色的车窗里，淡淡、淡淡看向小麦色肌肤的高壮男生，她还没有这样看过谁，像在做一场无声的祭奠。

周朝骑远了，他得绕过半个城去附中。

林青蕊望着男生远去的背影，突然说道：“阿朝是不是变帅了？”

张哲远困得要死，不停打哈欠，听到她这么问突然笑起来，“阿朝本来就帅，气质挂的大酷哥，追他的女生能从西街排到南门，我要是女生早上了，哪还有你的事……嗯？林青蕊你开窍啦？”

林青蕊面无表情，“什么？”

“你从来没有夸过周朝帅……”张哲远咂摸出味道，瞬间瞪大双眼，“真是铁树开花，呜呜呜，我们家朝朝独守空闺十七载呀，终于有希望啦。”

林青蕊白了他一眼，“发什么癫？”

张哲远白回来。

二十分钟的车程男生乐得颠颠的，一会儿看着林青蕊狞笑，一会儿又在挂着小黄鸡手机链的翻盖机啪啪打字。林青蕊想看，他死活不给，还龇牙咧嘴说什么男生的事你们女的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