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阵说不清的感慨,路人慢慢走回宿舍。÷ˉ幻-¢&想e?姬° ?a最·^新D°章?^节_更·?新D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阳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浮着细小的尘埃。他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忽然没了待下去的兴致——难得遇上这样的大晴天,又暂无杂事缠身,不如去楼顶清净会儿。
顺着铁楼梯往上爬,每级台阶都在脚下发出“咯吱”的呻吟,铁锈簌簌往下掉,沾了些在裤脚。爬到楼顶,他径直走向水塔旁的旮旯角——那里背风,又能晒着太阳。脱下沾着尘土的外套垫在地上,布料摩擦时扬起点灰,他盘腿坐下,脊背挺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缓缓闭上眼。
太久没有这样安静地凝神聚气了。阳光暖暖地淌过脸颊,像带着生命的暖流,顺着毛孔钻进四肢百骸,连眉骨都被晒得发烫。他试着调动气息,耳边的嘈杂渐渐褪去——楼下小贩的吆喝、远处汽车的鸣笛、甚至隔壁楼夫妻的拌嘴,都成了清晰可辨的声源,像在脑海里铺开一张声纹地图。再凝神时,方圆千米内的动静都尽收“耳”底:三楼窗台那盆仙人掌新冒出的尖刺泛着嫩黄、操场边老槐树上筑巢的麻雀振翅时带起三两片枯叶、甚至值班室老王偷偷摸出烟盒的动作,连锡纸反光的角度都清晰得如同眼前。
比起刚入门时连气都聚不稳、掐诀时指尖发颤的模样,如今他已能熟练操控七八种普通阵法的收发,指尖划过虚空时,连气流的走向都能精准把握,阵法启动的瞬间,甚至能听见灵力撞碎空气的轻响。这神速的进步,多半要归功于寄宿在体内的貔貅残魂。若不是借着那股蛮横又精纯的灵力,单凭他自己苦修,怕是再过十年也冲不过那道生死劫——想起当时心脉寸断的剧痛,他至今仍心有余悸。
正沉浸在这微妙的感应中,意识深处突然炸出个懒洋洋的声音,带着点戏谑的沙哑,像有片枯叶擦过心湖:“总算想起我的好了?还以为你只会拿镇魂符威胁我呢。”
路人的意念猛地一震,差点岔了气,指尖掐着的诀法顿时乱了,额角渗出点细汗。他在心里没好气地回怼:“靠,你什么时候醒的?我还以为你要睡成灵核化石了。”意念波动间,能感觉到那团残魂在体内翻了个身,带起一阵细微的灵力涟漪,“还有,你下次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每次都跟从坟里爬出来似的,忽的一下冒出来,吓我半跳,差点走火入魔。>*3{<8¥看!书o网<\ -¤÷追{¨最^*新>¤章?×a节`”
那残魂低低地笑起来,声音像揉皱的纸页在意识里沙沙作响,带着点飘忽的轻:“我本就是寄存在你体内的残魂,靠吸食天地灵气维系,不这么悄无声息,难道还要敲锣打鼓地通报?”它顿了顿,语气里添了点得意的狡黠,“再说,要不是我帮你稳住心脉,你上次在秦岭古墓里就该被尸气熏成干尸了,哪还有闲心在这儿晒太阳?”
路人懒得跟它拌嘴,只默默调整着紊乱的气息。阳光依旧暖融融地晒着,透过薄衫熨帖在脊背上,体内的灵力被那残魂搅了搅,反倒像被激活了似的,在经脉里淌得更顺畅了些。他能“看”到那团淡金色的残魂缩在丹田处,像只蜷着的小兽,正懒洋洋地吞吐着阳光里的能量——这貔貅虽然嘴贫,却总在关键时刻帮他兜底。他轻轻叹了口气,或许,这纠缠不清的羁绊,也是宿命的一部分。
见貔貅难得这样有闲心拌嘴,路人心里当即咯噔一下——这残魂向来要么装死沉睡,要么开口就带刺,今儿这般慢悠悠地搭话,十有八九是有事相求。他索性收了功法,盘腿往水塔底座上一靠,脊背抵着冰凉的铁皮,语气里带了点看穿的笃定:“你醒过来,总不至于就为了跟我斗两句嘴吧?”
那残魂在意识里翻了个身,带起一阵细碎的灵力涟漪,声音却依旧端着,像蒙着层薄冰的湖面:“当然不是。”它顿了顿,才不情不愿地开口,“主要是……有件事得办。”明明是求人的话,偏要摆出副发号施令的架子,连灵力波动都透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
路人扯了扯嘴角,露出抹哭笑不得的表情,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呵,那请问,是何事劳您大驾?”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底却闪过丝了然——这残魂越是端着,越说明事情不简单。
“能不能在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前,找个酒窖?”残魂的声音突然沉了沉,带着点不容置疑的郑重,“我能再给你提一提修为,至少比现在精进三成,够你应付那翔程大厦底下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