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下午去走访的时候,找个由头见着那姑娘,好好道个歉——为你这荒唐的猜测。”
他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别直奔主题,聊聊她工作,问问她母亲身体,从旁敲敲。真有难处,人家未必愿意跟你这毛头小子说实话,得让她觉得你是来帮忙的,不是来审案子的。”
路人捏着笔的手紧了紧,笔尖在笔记本上戳出个小坑。看着周队转身离去的背影,肩膀上的肩章在阳光下闪了闪,他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刚才那番话,确实太想当然了。
俗话说“家有一老是个宝”,这话放在队里的老探员身上,真是半点不假。
就像周队,袖口总磨得发亮的制服里藏着太多故事。记得有次处理邻里纠纷,双方在警局走廊里吵得脸红脖子粗,年轻的同事急得直皱眉,周队却慢悠悠泡了两杯茶,往俩人面前一放:“吵够了?先说说三年前是谁帮你家孩子修的屋顶?”一句话就戳中了俩老头心里的软处——原来早年间互相帮衬过,不过是被眼下这点小事冲昏了头。
这些老探员,大半辈子泡在案子里,见多了人性里的幽暗:有丈夫为骗保伪装意外的,有朋友为夺家产反目的,可眼睛里的光从没暗过。上次抓一个潜逃十年的嫌疑人,蹲点到后半夜,年轻同事忍不住打盹,老陈却盯着对面楼的窗户轻声说:“灯亮第三次了,每次只开五分钟,是在观察动静。”果然没过十分钟,嫌疑人就鬼鬼祟祟地出了门,被逮个正着。问他怎么看出来的,老陈只是擦了擦手铐:“心里有鬼的人,连开灯都得算计着来。”
他们身上那股子沉着劲儿,是真刀真枪练出来的。审讯室里遇到油盐不进的硬茬,年轻人急得想拍桌子,周队却能慢悠悠地聊天气、聊菜市场的价格,突然话锋一转,就把对方的破绽抓在了手里。有次问一个偷电动车的惯犯,对方咬死说“第一次”,周队指着他鞋帮上的泥:“城西工地的红泥,城东菜市场可没有。上周那边丢了三辆,你这鞋,倒是跟监控里那人穿的一模一样。”
喜欢黄泉守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