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淡淡的白痕——像是长期戴戒指留下的,却在今天特意摘了去。他对着屏幕里那张略显严肃的证件照笑了笑,把烟灰缸往跟前挪了挪:原来不是谁的太太,倒是个实打实凭本事闯出来的姑娘。
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键盘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他把韩玉的资料单独另存为一个文件夹,鼠标移开时,无意间扫到她的紧急联系人——备注是“母亲”,电话号码和长毛男子母亲的座机,竟属于同一个辖区的不同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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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怪不得刚才一脸愁容,跟到了更年期似的。”看完韩玉的资料,路人心里忍不住乐了,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小路,啥事儿这么乐呵?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出来让大伙儿也听听。”
背后突然传来周队的声音,带着点戏谑的调子。路人吓了一跳,手里的鼠标差点滑掉,赶紧转过身,规规矩矩地站起身,手指往屏幕上一点,语气里还带着点没散的笑意:“周队您看!”
屏幕上,韩玉的照片正亮着——证件照里的人架着细框眼镜,眉眼间透着股书卷气,和早上那个捏着衣角、眉头拧成疙瘩的模样判若两人。
周队的目光从路人指尖滑到屏幕上,先是扫过韩玉的学历信息,眉头微挑——经济学硕士,在这小城里不算常见。视线往下挪,在“未婚”二字上停了半秒,又慢悠悠划过紧急联系人那栏的地址,忽然抬手在桌面上敲了敲:“这地址,离老纺织厂不远吧?”
路人刚点头,就见周队转过头,嘴角噙着点笑:“你小子,盯着人家姑娘的资料乐半天,是看出啥姻缘线了?”他伸手在路人胳膊上肘了一下,“整天不琢磨案子,倒研究起这些来了。”
“不是不是!”路人脸腾地红了,慌忙摆手,椅子腿在水泥地上蹭出刺耳的声响。他往前凑了凑,指着屏幕上韩玉的入职日期:“您看,她三年前入职,正好是那长毛男子开始收到转账的时间。早上她来做笔录,说跟那男的‘只是朋友’,可说话时手一直绞着包带,指节都白了。”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在键盘边缘蹭了蹭,冰凉的塑料触感让心跳稳了些。刚才韩玉坐在问询室的样子突然清晰起来:她穿着米白色真丝衬衫,领口别着枚珍珠胸针,却总下意识地用指甲刮胸针底座,像是在藏什么心事。
“您没瞧见早上她那样子,”路人的声音放轻了些,目光落在屏幕里韩玉的证件照上——照片里的人刚毕业没多久,齐肩发梳得整整齐齐,细框眼镜后的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哪有半点今早那副愁容满面的模样。“她坐那儿,背挺得笔直,可膝盖一直并得紧紧的,双手交握在腿上,指节捏得泛青。我说要联系她母亲核实情况,她突然抬头,眼里那点慌乱藏都藏不住,说‘我妈身体不好,别让她操心’。”
他伸手点了点屏幕上的出生日期:“才29岁,研究生毕业,在那写字楼做到市场部总监,按理说正是顺风顺水的时候。可您看这紧急联系人,就填了个母亲,电话还是老式座机。
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云遮住,屏幕上的照片暗了暗。路人想起韩玉临走时,脚步在门口顿了半秒,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扯了扯衬衫下摆,声音轻得像叹气:“有什么事……能不能别告诉我妈?”
“一个未婚姑娘,在这儿单打独斗,要是真跟那男的扯不清,被人抓住什么把柄,”他抬眼看向周队,眉头拧了起来,“急了眼的时候,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周队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手指在下巴上摩挲着,视线重新落回屏幕。阳光透过窗户斜斜打进来,在“研究生学历”几个字上投下亮斑。“你接着说。”
路人咽了口唾沫,点开韩玉的出生日期,语气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您看这日子,双鱼座的。我姐就是这星座,看着柔,其实主意正着呢,再难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早上她虽愁眉苦脸的,可说话条理清楚,问啥答啥没含糊,不像是会做傻事的人。”
没承想听完这话,周队脸上的笑意瞬间敛了个干净,眉头拧成个疙瘩。他往桌沿上一靠,指关节在屏幕边缘敲得笃笃响:“星座?亏你说得出口。”
声音陡然沉了几分,带着股压人的气势:“办案子靠的是证据,不是什么星星月亮的胡说八道。一个人的行为,是环境逼出来的,是利弊权衡出来的,跟出生月份有什么关系?”他伸手点了点路人的额头,“你这书生气得改改!对着人家姑娘的资料研究星座,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阳光从窗户斜切进来,正好照在周队绷紧的下颌线上。他顿了顿,语气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