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内气氛凝滞如冰,贺松年的官靴刚要踏前,却见六名大理寺缇骑齐刷刷横戟拦在阶前。·x\w+b^s-z\.?c`o,m/
叶垣吉垂眸,轻笑如淬了冰的刀刃:
“看贺大人如此迫不及待想给堂下之人定罪,要不,这堂审让贺大人来主持?”
贺松年的脸色此刻比官服补子上的獬豸还要青,喉结滚动着咽下反驳。
“铁生,” 叶垣吉的声音陡然转冷,“江秀儿平素除了林家,可还与何人往来?”
铁生绞着自己的衣角,突然想到:
“秀儿平日除了在林府做绣工,偶尔也会在外头接私活补贴家用,她是提过有个富商!那人出手阔绰,每次都要订十幅绣面。我曾陪秀儿去咸阳酒楼给那人送绣面,远远瞧见过那人背影——身高约莫八尺,走路时左脚似有些不便,秀儿出事之后,那人再没露过面。”
虞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长鞭,与叶垣吉对视的刹那,两人同时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暗芒。
待贺松年再侧目时,虞莹的身影已消失在廊柱阴影里。
接下来,铁生的供述在公堂回荡:
“那日,我以送肉为由摸清周墨行踪,本只想教训这畜生。可隔墙听见他酒醉后狞笑,竟将如何折辱秀儿的经过当作笑谈!”他布满血丝的眼突然暴起青筋,“那夜子时三刻,我用迷烟放倒周墨,再用捆绳套住他脖颈······亲眼看着他在我手上咽气才松手······”
这番供词严丝合缝,唯有说到 “秀儿”二字时,沙哑的嗓音泛起不易察觉的哽咽。ˉ?′2?^¢8[?<看·?书×;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叶垣吉猜想,周墨许是也没料到,自己会死在铁生手里。
随即,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贺松年苍白的脸,对方刻意维持的镇定下,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正顺着下颌线滚落。
想起此前贺松年意图在林家翻找账本······只是他现在身边可信的人不多,若是逐一查起来,恐要费一番力气。
当暮色漫进凉州城,十三匹骏马裹着沙尘疾驰而来,在叶垣吉宅邸前猛然收缰。
沐风翻身下马,斗篷下摆扬起漫天尘沙,露出腰间明晃晃的东宫令牌。
“叶大人,殿下命我等星夜驰援。” 沐风单膝跪地,掌心托着密信,“殿下说了,您只管查,天大的事都由他担着。”
叶垣吉展开信笺,萧璟煜遒劲的字迹上还带着墨香。
“多谢。”
叶垣吉喉头微动,旋即吩咐道:
“沐风带人随我搜查林府,着重排查关乎盐引账册,务必抢在幕后黑手之前拿到铁证!”
话音未落,缇骑突然闯进来:
“大人!贺松年方才带人去了林府!”
“这是沉不住气了。” 叶垣吉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眼中寒芒乍现。
叶垣吉带人一到,贺松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看着叶垣吉身后训练有素的暗卫,他早该明白,眼前这位大理寺少卿,背后站着的竟是当今太子。?咸e鱼1看*)?书{?? }?已{发1_]布}最*新2章=?节.′=
缇骑和暗卫分头开始搜查,任由贺松年如何辩解,叶垣吉都充耳不闻,只冷冷下令:
“拿下!”
贺松年等人的哀嚎声被夜色吞噬,那些人手中棍棒尚未举起,便被暗卫的长刀抵住咽喉,不过半柱香功夫,十余人已如粽子般堆叠在地。
待众人搜查至林家祠堂,香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沐风指尖拂过供桌牌位后的青砖,突然顿住 —— 第三块砖缝似有松动。
“暗卫听令,移开香案。”
随着沉重的香案被挪开,露出暗格里的樟木箱。
樟木箱表面的铜锁还泛着新油,暗卫的匕首挑开铜锁时,整整齐齐码着几十本账册,封面烫金的 “林记盐号” 四个字在烛火下泛着猩红的光。
“叶大人,账册在此!”
叶垣吉翻开第一本,密密麻麻的数字记载着每月盐引发放数量,交易日期、往来商号,乍看并无异常。
直到第十页,一个突兀的朱红 “叁” 字刺入眼帘。
“等等。” 他的手指停在 “叁” 字上,“取《盐铁论》来。”
当泛黄的典籍摊开,众人这才发现红笔数字与书页间暗藏玄机。
每本账册中红笔标注的数字,恰好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