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睁开眼,天空黑云低垂,大雨如瀑,脚下洪水滔滔,前后尽是是披着蓑衣围着兽皮的人。*0.0\暁`税^旺, .更_鑫+嶵*筷¨他们蓬头垢面,形如枯槁,有的拿着石镐石锹,有的拿着鞭子。
但大多数人没有蓑衣和兽皮,仅用树叶茅草围着。
背着的石头压弯了他们的腰,走到陡峭的岸边,一块又一块往激流中扔去。有人脚下不稳,连人带石一起落入水中,仅在暴怒的河流中溅了个水花,随即消失不见。
我依旧枯瘦,指缝中依旧全是黑泥。
只是这次手上抱着石头,只是,我为什么要说只是?
急促的鞭稍从耳旁响起,我胳膊上炸出一道血痕,血水顺着胳膊流经指缝神如黑泥,滴落在地,又混在雨中消失。
我能看到伤口,但感觉不到疼,听着那拿鞭人催促的话,踉跄的跟随前人,也把石头扔了进去。
捡石抛落,周而复始,直到天黑,拿鞭人在祭台前发放食物。
食物是一些活蛤蟆和不知名的植物根茎,我很冷,也很饿,但看见这些东西并不想吃。想要取暖,想要熟食,但火与肉,是头领与巫才可以享用。
轰隆!
雷光劈开雨幕,照亮山顶上的祭台,台前面束着一匹三条腿的活马。^1^5~1/t/x/t`.~c?o^m+
光头首领用铜斧斩断马首,跪地举起向天,浑不在意马血淋身,虔诚祈祷。
巫,则站在我们面前,手持挂满铜铃和动物尾巴的节杖,迈着奇诡的步伐吟唱着不知名的语调。
轰隆隆,雷声如同在给巫的舞蹈配乐,银蛇一道又一道在乌云中肆虐。
拿鞭人开始催促领了食物的人跪在祭祀台前,锋利的铜斧举起,血水一遍又一遍喷涌,头颅滚滚,无人敢逃。
直至轮到了我,我眼睛盯着巫空洞的眸子,在石斧落下的前一刻。似乎祈祷与祭祀有了效果,雷声大的震耳欲聋,三颗流星破开乌云划过天空,将雨幕撕裂。其中一颗落在前方河流中,撞断了几座山崖消失不见。那股极度的高温瞬间将河流蒸发,激起的水流迅速漫过祭台。
巫被水流冲到我的怀里,在淹没我们的前一秒,我看到了她的嘴型,好像在叫我的名字。
我叫穴,又或者是杖?
···
我当过泥砖匠人,把血肉混在其中...
当过矿工,在煤中开凿...
当过士兵,去屠杀平民...
当过铁匠,铸造佛像...
当过搬尸人,去一层层的摞着尸体...
甚至当过太监去陪葬...
记忆一遍遍的被覆盖,身份在死亡与重生中一次次轮回,我似乎想不到我究竟是谁。/零/点~看`书? ¨勉*肺_粤`毒¢
麻木,空洞,沉沦,身体越来越瘦弱,胸口的肌肉弱的几乎无法支撑肺去呼吸。
唯一不变的是那长相一样女子,一次次将我呼唤。
可惜,声音越来越弱...
直到被那具头戴凤冠彩珠,身披锈服,死不瞑目又美艳异常的尸体躺在棺中,死命拉着我的手,开口喊我'学长醒来'时。
我瞬间被会说话的死人惊的头皮发麻,思维重新占据身体,一幕幕经历开始急速后退。
学长,学长?谁会叫我学长。
只有令狐秀媛。
我,我不是太监,不是矿工,不是铁匠,我是弈顺之!
猛烈的呼吸瞬间将我拉回现实,一股腥甜的水流从鼻腔倒灌进气管。随即眼泪鼻涕咳在面罩上,睁眼一看,眼前似有金光闪烁,四周雾蒙蒙一片,几乎不能视物。
耳中叮铃铃的铃铛不断作响,其中夹杂着一道虚弱的声音从粉红色雾中传来:“学长,冷静!”
“秀媛你,我刚才。怎么回事!”
话一出口我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对,这不是我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倒像我爷爷的,指尖足尖里如同电视机没信号似的全是雪花,身体更是软的厉害。
“是幻境!不要去看青铜鼎,再陷入其中,我们真的会死!”
我心里一惊,想起那些沾满棺液的藏文,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焦急问道:“秀媛,你怎么样了?你在哪!”
“学长,你一定要冷静。我支撑不住了!现在,我说你听!用余光找准青铜鼎的位置,游过去摸铃铛上的文字,找到龟甲上的占卜日,把它摘下来。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