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手背的血洞已经结痂,但那股冰冷的力量还在皮肤下游动,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她举着桃木剑,光束扫过走廊,突然停住——两侧的房间门都开着,每个门里都坐着个穿戏服的“人”,有生旦净丑,脸上画着浓妆,一动不动,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别碰他们。”李承道压低声音,从怀里掏出一叠黄符,“是纸人,被附上了阴气。”他刚把符纸分给林婉儿一半,最前面那个老生纸人突然动了动,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林婉儿的心跳漏了一拍,左手的梅花胎记位置又开始发烫。她想起陈老太的话——“戏班的后人”,难道自己的祖上真的和苏媚有仇?
“往这边走。”李承道拉着她拐进另一条走廊,这里的光线更暗,空气中弥漫着股浓烈的脂粉味,像有人刚在这里卸妆。尽头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咿咿呀呀的唱腔,正是赵阳听到的那首。
推开门的瞬间,林婉儿差点吐出来。
这是个破败的戏台,台下摆着几十张太师椅,每张椅子上都坐着个“观众”——不是纸人,而是真人大小的虚影,穿着民国时期的服装,脸色青白,眼睛空洞,正是周家历代的祖先。他们的嘴角都挂着同样的笑容,直勾勾地盯着戏台。
戏台上,苏媚正穿着那件水红色的披风,唱着《霸王别姬》,身段婀娜,唱腔婉转。而在她对面,扮演霸王的竟是赵阳!他穿着黑色的靠旗,脸上画着花脸,眼神空洞,像提线木偶似的跟着做动作,手里的长枪尖闪着寒光,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赵阳!”林婉儿想冲上去,却被李承道死死按住。
“别冲动!”李承道的声音发紧,“这是‘百鬼戏楼’幻境,台下的虚影都是怨念所化,冲进去就会被它们拖进去当替身。”他指着戏台边缘的栏杆,那里刻着圈符咒,和血玉手镯内侧的一模一样,“苏媚在用它们的怨气补最后一道符。”
林婉儿的左手突然剧痛,她低头一看,手背的结痂裂开了,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淡黑色的液体,像墨汁。“师父,我的手……”
李承道的脸色彻底变了。他抓起一把糯米撒在林婉儿的手背上,黑色液体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白烟。“她想借你的身体破封!”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八卦镜,塞到林婉儿手里,“盯着苏媚,别让她的眼睛和你对视!”
戏台上的唱腔突然变了调,苏媚转过身,目光穿透人群,直直地落在林婉儿身上。她的笑容越来越大,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尖牙:“小师妹,上来陪我唱一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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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虚影突然骚动起来,纷纷转过头,空洞的眼睛盯着林婉儿,发出“嗬嗬”的声响,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离得最近的那个虚影——穿着绸缎马褂,看模样是周明轩的爷爷——突然站起来,伸出惨白的手,抓向她的胳膊。
“滚开!”林婉儿举起桃木剑,刺向虚影的手臂。桃木剑穿过手臂,虚影却毫发无伤,反而抓得更紧了,冰冷的触感透过衣袖传来,冻得她骨头疼。
“婉儿!”李承道扑过来,用黄符贴在虚影的额头上。那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了。但更多的虚影涌了过来,像潮水似的,把他们围在中间。
戏台上,苏媚的唱腔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尖,像无数根针钻进耳朵。赵阳举着长枪,枪尖离喉咙越来越近,脸上的花脸妆容开始融化,露出下面苍白的皮肤,嘴角挂着和虚影们一样的诡异笑容。
林婉儿的左手突然不疼了。她低头一看,手背的黑色液体消失了,梅花胎记变成了鲜红色,像朵盛开的花。与此同时,她的左眼突然一阵刺痛,再看向戏台时,看到的景象变了——
苏媚的戏服下面,露出的不是雪白的皮肤,而是腐烂的肌肉和森白的骨头;台下的虚影们根本没有脸,脖子以上是空的,像被人硬生生砍去了;而赵阳的胸口,插着半根桃木钉,鲜血正顺着钉眼往外涌,染红了黑色的靠旗。
“原来……这才是真的。”林婉儿喃喃自语,左眼的薄雾彻底散去,露出深黑色的瞳孔,像能看透一切幻象。
“陈老太?”李承道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
林婉儿猛地回头,只见陈老太从虚影堆里走出来,手里拿着那张残缺的解咒图,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和蔼,取而代之的是种扭曲的兴奋。“李道长,林姑娘,别来无恙啊。”
“是你?”林婉儿的后背瞬间爬满冷汗,“你不是说你是……”
“我是戏班班主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