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峦市的秋雨裹着铁锈味,李承道踩着满地腐烂的银杏叶,望着锈迹斑斑的“朝阳火葬场”牌匾。\卡_卡/暁~税/徃? ?首~发,老人灰白的发辫用褪色的红绳系着,道袍下摆沾着暗褐色污渍,腰间悬挂的八卦铜镜蒙着层灰雾,随着他的步伐发出细微嗡鸣。
“师父,罗盘指针在打转。”林婉儿攥着桃木剑的手指节发白,玄色劲装浸透雨水,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烧伤疤痕。她瞳孔深处流转着幽蓝微光,能清晰看见火葬场围墙上缠绕的黑雾——那是无数扭曲的人脸在挣扎。
赵阳突然踉跄着后退,帆布鞋踩碎水洼里的枯叶。他脖颈青筋暴起,盯着地面某处:“这里...有好多脚印,却看不到穿鞋的人。”少年额角还留着昨日与人斗殴的淤青,此刻却比面对持刀混混时更惊恐,手腕不知何时浮现出五道青紫指痕,像是被人从背后死死掐住。
三人的对话被突如其来的快门声打断。苏晴举着防水摄像机从废弃的岗亭后走出,米色风衣沾满泥浆,发梢滴落的水珠在镜头上晕开诡异的光斑。“游方道士?”她扯动嘴角露出职业性的微笑,眼底却藏着警惕,“我在直播平台收到三百多条匿名私信,说这里每晚都会传出婴儿哭声。”
李承道的铜铃突然剧烈摇晃,惊飞了栖息在枯树上的乌鸦。老人猛地抓住赵阳的后领向后拽去,一道黑影擦着少年鼻尖掠过,在水泥地上留下五道焦黑爪痕。空气里瞬间弥漫起烧焦毛发的恶臭,赵阳低头看着手臂上正在渗血的血手印,那印记竟还在缓慢蠕动。
“快走!”李承道甩出三张朱砂符,符咒在空中自燃,照亮了停尸房方向。林婉儿的阴阳眼捕捉到数十道黑影正顺着墙缝爬出,那些黑影拖着长长的铁链,每走一步都在地面留下冒着白烟的腐蚀痕迹。
当众人冲进停尸房时,霉味与尸臭几乎让人窒息。生锈的担架床在无风自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林婉儿的桃木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指向角落的不锈钢推床——上面躺着具浑身漆黑的尸体,皮肤表面布满蜈蚣状的裂痕,胸口用朱砂画着的符咒正在滴血。
“这不是自然死亡的尸体。”李承道蹲下身,枯瘦的手指拂过尸体眼眶。老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的眼睛...被活生生剜出来后,又被塞进了某种符咒。”
赵阳突然剧烈咳嗽,血水混着碎肉喷在地上。他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喉咙往下钻,意识开始模糊之际,恍惚看见尸体的手指动了一下。林婉儿眼疾手快,挥剑斩断突然缠住赵阳脚踝的黑雾,却在剑刃触及黑雾的瞬间,听见无数凄厉的惨叫在脑中炸开。
“小心!”苏晴突然将摄像机镜头对准天花板。屏幕里,密密麻麻的黑影正倒挂在通风管道上,泛着磷光的眼睛如同鬼火般闪烁。李承道立即结印,口中念动咒语,八卦铜镜射出的金光却在触及黑影的瞬间被吞噬。
就在此时,火葬场深处传来铁门开启的轰鸣。老周佝偻着背出现在通道尽头,油渍斑斑的工作服口袋露出半截泛黄的符纸。老人浑浊的眼球布满血丝,手里的煤油灯在剧烈摇晃:“你们这些不要命的...趁现在还有口气,赶紧滚!”他的声音像是从腐烂的胸腔里挤出来的,尾音带着诡异的颤音。
李承道却缓缓走近,目光如鹰隼般盯着老周的左手——那只手的虎口处,有道形似火焰的胎记。“二十年前的阴火焚尸案,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老人的声音冷得像冰,“现在,告诉我,那些被炼成活尸的魂魄,藏在哪里?”
老周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煤油灯“啪嗒”掉在地上。火苗窜起的刹那,众人惊恐地发现,地面不知何时爬满了黑色藤蔓,藤蔓顶端盛开的花朵里,竟嵌着密密麻麻的人眼。,零·点+看_书/ ¨首?发′而在更深处的黑暗中,一个黑袍人正缓缓转动着刻满符咒的青铜罗盘,嘴角勾起扭曲的弧度。
煤油灯炸裂的瞬间,黑色藤蔓如活物般暴起。林婉儿旋身挥剑,桃木剑削断最近的藤蔓,腐臭的汁液溅在她手背,顿时灼出青烟。赵阳踉跄着撞向铁柜,震落的尸袋里滚出颗骷髅头,空洞的眼窝正对着他,嘴角还挂着半截发黑的舌头。
“结八卦阵!”李承道甩出八枚铜钱,符咒贴于钱面,在地面勾勒出微光闪烁的阵图。黑影触碰到阵图边缘,发出刺耳的尖啸,却仍前赴后继地涌来。苏晴举着摄像机后退,镜头扫过墙壁时突然剧烈抖动——墙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手印,从低矮处逐渐向上延伸,仿佛有人被拖着在墙上挣扎。
老周蜷缩在角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李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