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地,整个印刷厂四面霎时间灯火通明,探照灯将聂绥的身影衬成了黑色剪影,手中的玩具枪几乎与荷|枪实|弹一模一样。
“绥哥!”“嫂子!”
阮旷和聂明珠从持枪警察的背后朝他们挥手,可聂绥只是松开了手中的玩具枪,快步朝被绑在柱子上的姜星沈走去。
他沈着脸,一言不发地解开束她手腕的绳索,然后一臂将她拥入怀里,勒得死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被警察左右扣住的解扬楞住,而后突兀地笑出声,“惺惺作态,你不就是让她作饵诱我上钩的么?这会装什么痴情种——”
话音刚落,姜星沈的巴掌已经扇了上来。
毫不留情的一掌,使出了她的全身力气,打得解扬嘴角沁出血来。
她放下手,眉目之间都是赤|裸裸的蔑视,“这一巴掌是替所有被你愚弄的人打的,包括……我。”
解扬被押走了。
姜星沈的掌心还在火辣辣地疼。
手被人牵起,不轻不重地按捏着掌心,她擡眼,正看见聂绥垂着眼睫,嘴角的弧度显示出他此刻的不悦。
“聂绥。”
“别说话。”他嗓音暗哑。
姜星沈眨眼,把目光投向赶来的阮旷两人。
“绥哥,星沈,你们都没事吧?”
姜星沈摇摇头,瞥了聂绥一眼。
阮旷会意,戳了下他绥哥,“绥哥,你怎么了?”
聂绥攥着姜星沈的手,沈默许久,才擡眼看她,“他说的没错,我是拿你当饵才终于抓了现形,拿到亲口招供。姜姜,你不怨我吗?”
姜星沈的笑容一点点浮上眼尾,眸中却是晶莹一片,“……傻瓜。”
聂绥握紧她的手,追问:“不会觉得我很差劲吗?”
“明明是我提议的,要怪也应该怪我自己啊。”姜星沈用另一只手覆住他的手背,头一歪,“你是要把独揽功劳吗?”
“我作证!”聂明珠勾住星沈的肩,“是嫂嫂说带她去,说不定能让解扬上钩,直接人赃并获的!”
姜星沈“嗯哼”了一声,眼神明亮。
聂绥沈在谷底的心,因为这个充满爱意与信赖的眼神而重获新生。
他搂过姜星沈,低头在她眼睛上一吻,“听老婆的话总不会错。”
姜星沈抿住笑和泪光,“那当然!”双手环住他的腰,不愿再松开。
“啊,满满的一盆狗粮。”聂明珠踢开了脚边的废纸。
阮旷轻笑,忽然察觉到什么似的,摸出手机接听,十秒钟后他满眼惊喜地大叫,“绥哥,小鱼醒了!”
小鱼醒了。
虽然因为受伤程度过重,她还必须卧床继续接受治疗,但是至少她已经可以开口说明事实真相。
她不是自杀,是被人推下去的。至于那人是谁,昭然若揭,即便不是解扬本人,也脱不开干系,抽丝剥茧总能找出真凶。
“我一直没有搬走,是因为想再见一见大哥哥你和星沈姐,我想跟你们说一声谢谢。”小鱼眼里泛着泪光,“我知道那些坏人跟你们没有关系,但不想……因为这些人而一走了之,辜负你们的好意。”
姜星沈坐在床沿,温柔地理了理她纱布边的碎发,“你的心意我们收到了,小鱼,你乖乖养身体,等康覆了,我等你来台里实习。”
小鱼眼睛发光,泪花直在眼里打转。
病房的门被敲响了,一个警察站在门外客气地问询,“方便说话吗?这几个人有话要跟邓小鱼姑娘说。”
小鱼茫然地看过去。
只见几个年轻男人从警察身后探出头来,畏畏缩缩地看向她——正是之前曾长期骚扰过她,颐指气使的那帮人。
小鱼瑟缩了一下。
姜星沈轻轻握住她的手。
谁知那群人忽然全部九十度鞠躬,这个姿势保持了整整半分钟,才直起身来,为首的那个背书似的一板一眼地说:“之前欺负你是我们不对,我们甘愿伏法,接受法律制裁 。但是我以八辈子祖宗名义担保——哦不是,以名誉担保,推你下楼的事跟我们无关,一多半是那个姓解的……”
“可以了。”警察打断他的话,“解扬现在只是犯罪嫌疑人。”
混混点头哈腰,连声称是,又对小鱼说:“姑娘你大人大量,原谅我们一次啊,等我们从牢里出来给你当牛做马。求你跟大哥说句好话——”
后半段不像样子的话,被警察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