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挪到嘴角,“是吗?查一下委托人的ip地址。”
阮旷很快就报了串数字,“好像在电台巷附近……这好像,是你那小公主的地盘嘛。”
聂绥头一低,“这单接了。”
随着一声轰响,机车尾灯在楠都的夜色拉出了一道醒目的红线。
“行,你说了算。绥哥,这都几点了,你啥时候才回来?”
“今晚不回来。”
“啊?不是说现在失眠有所好转了嘛——”
那头阮旷还在喋喋,聂绥裹着糖果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才一千块!”阮旷嗷嗷叫,“拿人十万也没见你这么积极。”
“那得看是什么人。”
阮旷机灵,一点就通,“难道……委托人是你的星辰小公主啊!”
聂绥不置可否,“行了,我去忙。你早点儿睡,不用守着,有事儿我自己能摆平。”
夏夜风微。
机车停在居民小区外,聂绥从后备箱里翻出件黄色的外卖制服套上身,又拎上路边买来的快餐纸袋,顺利混了进去。
直接乘坐电梯到了顶层,上天台的门铁将军锁着,也没拦得住聂绥,三两下捣鼓开了,就上了楼顶。
已是后半夜,城市烟火灭了大半,为数不多的几个亮着灯的窗口,只有聂绥对面的那栋楼的一扇有人影晃动。
聂绥坐在楼顶边缘,叼着已经只剩小棍的糖,冷眼看着。
一刻钟后,窗边才没了人,楼梯道的灯接着就亮了起来。
聂绥支起身,姿态仍旧慵懒,眼神却明亮,从快餐纸袋里摸出个小巧的望远镜,不慌不忙地握在手里,只等那人下楼来。
单元门开了,有人拎着袋子出来。
穿着睡衣,头发披散,脚步虚浮,一眼认不出人来。聂绥擡起望远镜,那人的面目在镜头里清晰十分清晰——竟是屈静雅。
她把垃圾袋扔到路边的堆放点,却没有立刻返回门栋,而是蹲在路边,埋首双膝之中,许久未动,许是掌心的手机响动,她才一边接听,一边几近慌乱地跑回楼里。
直到她重新返回家里,那扇窗内的灯火彻底熄灭,聂绥才从楼顶边翻下,晃到对面楼下堆放垃圾的地方。
屈静雅扔出来的那袋垃圾自然还在,他拿脚尖一挑,袋子就翻了,里面的垃圾滚了一地,除了泡面盒之外,还有一块毛巾。
家庭常见的款,素色有花纹。
令聂绥眼神幽暗的,是毛巾上尚未完全变暗的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他擡头,遥遥看向那扇已经熄灭了灯的窗,将嘴里糖果棍吐出来,刚好落在染血的毛巾上。
“替我感谢聂董对孩子们的关心,这年头给孩子们捐书丶捐器材却不要孩子们配合表演拍宣传片的企业,太少。”副校长发自肺腑地感慨,一边对身侧一表人才的年轻男人表示感激。
“聂氏不缺曝光,何况赚了钱就是用来花的,花在有价值的事儿上不亏。”男人语气轻快,不以为意。
两人并肩,走在实验室走廊。
正是上课时间,男人侧目看向教室内,副校长说:“这是高二在上化学课,屈老师是我们这里拔尖的老师,别看年纪轻,教学质量是真没得说,年年评优都有她。”
说话间两人停在实验教室的后门,屈静雅正在讲台上演示实验,馀光无意瞥过来,一眼看见教室外的人,顿时惊得手一抖,试剂全都翻在了搪瓷托盘上。
吓得前排孩子一阵惊呼,纷纷要上前帮忙。
屈静雅温声安抚道,“别动,老师来,你们不要碰。”
语声轻柔,是很受孩子们欢迎的那种年轻女教师。
“聂先生?”
聂绥这才收回视线,“哦,学校强制要求老师穿长袖衬衣的吗?”
副校长摇头,“不不,这是屈老师自己的习惯,她就算盛夏也是穿长袖的。学校怎么可能这么不人性化呢……”
“我想也是,”聂绥手抄在西裤兜里,“走吧,不打扰屈老师授课。”
等屈静雅收拾好残局,惴惴不安地看向教室后门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聂绥解除了疑惑,正打算离开学校,走廊一侧的门忽然被人拉开了,里间有人送客出来,“小事儿,你不要跟我客气。”
“给你添了麻烦,用完之后我会立刻还回来的。”熟悉的女声,不疾不徐,透着股良好的教养。
聂绥停下脚步,回头,正对上姜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