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地震来的出乎意料。
许寒山迅速拨开挤在周围险些摔倒的学生,又将身后几名从楼梯滚落的学生扶起,随后快步冲出教学楼。
离开时,他双腿还在发颤,短时间也分不清是余震未消还是内心不安使然。
原本下课时间学生就多,这场地震更是让几乎所有学生都从楼里攒压着逃出来。道路上人挤人,除了少数惊慌失措、大喊大叫、没头苍蝇般西处乱窜的学生外,更多人面色苍白地站在楼外眺望,不知该做些什么。
“珩城很少发生地震,所以他们才会这样惊慌。”
许寒山判断。
他拨开层层人墙,在校园街道缝隙里来回穿梭。
地震威力不小。
校园所有建筑物墙角地面,无一例外覆盖上了层刚刚被震落的灰尘,碎砖碎石散落各处,旁边枯枝败叶偶尔簌簌落下,这几根运气不好的、苦苦撑过整个冬天的枝叶,还是在这次地震的摇晃下陨落。
“借过,借过!”
黑色侧门前,学生们里三层外三层,慌张向外挤去。
许寒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出了学校。
“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让他本就不太成熟的探索计划彻底泡汤。
走在归途上,他思索着:
“这场地震十有八九是人为的……震后那道沉闷的爆炸声就足以证明一切,自然发生的地震,极少会伴随这种声音。”
“珩城里的人究竟想做些什么?”
“如果说他们的计划己经开始,又为什么没把我们推到最前线?大发善心……想多了。难道说在他们计划里,我们这些人真的就只是可有可无的补强角色?”
“学校调查到此为止。放弃其他调查目标,尽早回招待所和他们会合吧。”
想到这里,许寒山又加快了脚步。
明明还是中午,本该湛蓝澄澈的天空,莫名多出来几道黄昏才能看见的彩霞。大片叫不出名字的黑色飞鸟,不吉利地成群黑压压盘旋在珩城上空。
穹顶下隐约回荡着消防救护车辆鸣笛声,只是距离太远,走在大兴路两边的许寒山只听到一声,便再听不清后续。
他脚步不停,眼神死死盯着空荡的街道。
受地震影响,路面多出几道细微的裂纹,这些裂纹普通人或许难以察觉,但对许寒山这样的房客来说,却显得异常扎眼。
道路两旁,店铺纷纷开门,老板和老板娘们站在门口一层层昨夜来不及清理的油污上,双手抱胸,满脸担忧不敢回屋,彼此间嘟嘟囔囔议论着。
大兴路上车辆稀疏。
若是平时,这个时间正该是交通小高峰,绝不可能通行如此通畅。
许寒山顿感不妙。
在这个时间点,路上却看不到几辆车……很有可能是在远处道路的几个节点上,所有车辆都被堵住了!
可能是地震造成的交通混乱,也可能是实施了交通管制,但无论哪种情况,都可以确定,珩城里绝对出了什么乱子,但现在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手机上,只有谢青青中午发来的消息:
“寒山哥,吃午饭了吗?你要好好吃饭哦。”
他回复道:
“吃过了,你们也是,好好吃饭,不用担心食物不足的问题。”
“我在这边认识了一个司机,这个人还算……可以信任吧。我让他想办法绕道给你们送些食物,估计再过几天就能出车,等他出发,到时候我再给你们说一下注意事项。”
其他消息,没有。
早在地震刚刚发生不久后,许寒山就尝试着向璃书和林宇拨打过电话,可是谁都联系不上。
无奈之下,当时他也只能留下信息:
“放弃下午行程,立刻回到招待所!看到回复!”
可到现在,都没人回复他。
首至又过了一大段漫长时间,首至他来到大兴路招待所门口时,才等来林宇姗姗来迟的回复:
“明白,堵车,一会到”
而给璃书的消息却石沉大海,人间蒸发了一样。
……
招待所前台往常没什么人,此刻却人头攒动,其中不乏些许寒山从来没在招待所见过的陌生人,队伍几乎排到大门处。
“干什么,干什么,别插队!”
前台换了个胖大妈,朝着刚刚进门的许寒山大喊:
“素质呢,打电话的都给我去后面排队,一个一个来!”
大概是她看出了许寒山